考完的第二天,複習班上的也就開始收拾東西相繼回家,在寢室門口,郝維明還是忍不住和徐勇立、袁磊幾人擁抱了一下。
自此之後,每個人要走上不同的道路了。
“不管考沒考上大學,以後也不能忘了班上的兄弟姐妹們。”
“對,維明、勇立你們成績好,考上大學以後就要富貴了啊,我們要回去伺候莊稼了!”其中一個年紀比郝維明大兩歲的男同學感慨著。
好幾個男同學和女同學紛紛附和。
他們挺多人都發揮失常,其中有個女生考政治的時候發了羊癲瘋,兩門考試都沒考,也是讓人心情壓抑。
郝維明隻是沉默著點點頭,也不好去說什麼沒考上大學也沒什麼的屁話,那樣說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隻是想了想說了一句:“以後要有什麼困難,就去柳坪找我。”
覺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畢竟同學一場。
徐勇立也是笑著說:“有事去郎溪找我,郎溪村頭第一家,最爛的那間屋就是我家。”
自從昨天考完之後,徐勇立那臉沉悶就好像隨著那一嗓子消失了,整個人也笑得開朗。
幾個人又說了些“苟富貴,勿相忘”之類的話,幾個女生抽抽嗒嗒,說了好一陣子,才各自背著鋪蓋卷兒,頂著早晨初升的朝陽逐漸走遠。
郝維明第三天一大早帶著陳衛東、郝維惟兩個人坐牛軍的拖拉機,專門等了個順風車回去。
實在是沒辦法,高考完了,大包小包東西太多了,背著回家,簡直要老命了。
在車上郝維明和陳衛東已經曬蔫兒了,老三郝維惟坐在前麵,上麵有頂棚也是熱得小臉兒濕乎乎的。
一到柳坪地土路盡頭,東西也不卸,郝維明一下子脫掉上衣,三步並作兩步,一個猛子紮進水塘裏,頓時感到一股冰涼,整個人都忍不住打個冷顫。
陳衛東也緊跟著跳了下來,從水裏冒出頭,抹掉臉上水,放肆地叫了一聲,“真特娘舒服。”
郝維惟就站在岸上,眼巴巴地看著郝維明和陳衛東。
郝維明招招手,“維惟,別怕,下來。”
郝維惟看了眼,搖了搖頭,樣子慫得很,實打實得旱鴨子。
郝維惟沒在岸上站多久,趕忙著往家跑。
沒一會兒,郝維平就過來了,郝維明和陳衛東也是趕忙從水塘裏爬出來,把大包小包東西往回搬。
老大扛著棉被,湊到郝維明的耳邊說:“老二,半個月前爸給你買了個老婆。”
“你說啥子?”郝維明一下懵了,肩頭東西掉地上,買了個老婆,什麼玩意?
自家老爹不會擔心自己考不上,所以想趁著有點錢,給自己早點也安排了吧?
但沒道理啊,自家老爹是啥樣人他一清二楚,肯定不會幹涉自己事情,而且老爹肯定是知道自己和陳希的事情的,不應該會做這種事啊。
難不成要斷自己念想?
一著急就抓住老大胳膊,著急忙慌問道:“到底什麼情況?”
老大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就半個月之前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姑娘,到我們家來,就說如果你沒考上大學就嫁給你當老婆,然後我就看到爸拿了錢給那姑娘。”
郝維明心想不能吧,難道自家老爹真要斷了自己念想。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
就算老爹要給自己找老婆也不該是直接拿錢給人家姑娘,而是應該走正常程序,至少得是親戚做媒,家長見麵什麼的。
就連忙繼續追問,但老大也說不出個什麼,因為他那天也是剛剛忙完回家,就聽到那麼幾句話,然後人家姑娘就走了。
“那給那姑娘拿了多少錢?”郝維明問。
郝維平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看一塊布包著的,挺厚一疊。”
聽大哥在這兒模糊不清的話,郝維明也是心急了沒了耐心,地上東西也不管了,著急忙慌往家裏跑,心裏想,我的個爹啊,千萬別給我添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