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眉頭皺了皺,轉身準備找個避雨的地方。
然而,她才剛剛轉身,江司南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那個法醫,你做什麼?”
黎安站在原地,扭頭看著他,指了指天上,“下雨了。”
“大家都在工作,你卻去避雨,這就是你的職業操守!”
黎安:“……”
她是法醫,跟著來隻是堅定一些東西的,她去找個地方避雨怎麼了?
“好吧,不去了。”她知道,這就是公報私仇。
“誰允許你動了,破壞了現場你負責麼?”
黎安剛剛一動,他的怒喝便在身後響起,聲音洪亮,語氣威嚴。
黎安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知道了,我不動就是了。”
早就跟隨他過來的警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現在他不是已經勘察過了麼?而且需要的證據也早已經提取了。
為什麼……還不讓法醫挪動?
江司南和他帶來的人都穿了雨衣,所以就算下雨也沒有多少影響。
可是後麵跟陳飛一道來的卻什麼都沒有準備,就這樣在雨裏淋著,其中,自然也包括黎安。
江司南就這樣站在空曠的地方,一雙眼睛四處掃了一眼,接著,陷入了亙古的沉默。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道:“去死者家裏。”
說完一句,他直接率先朝著山下走去。
陳飛走了上來,拍了拍黎安的肩膀,“黎安,快走,要不然得生病了。”
她冷著一張臉,不悅的往山下走去。
這個小人,不就是踢了他一腳麼?不就是用他的不雅照威脅過他麼?不就是搶了他的菜麼?
他至於這麼斤斤計較的麼?
還故意讓她淋雨。
特麼的!
江司南在工作中顯得十分嚴謹,鐵麵無私,就算大部分人渾身濕淋淋的,他也沒有要讓人整頓一下的意思,直接去了死者家裏。
死者為女性,四十一歲,農村人,名叫趙麗娟,家裏有丈夫和一位年邁的婆婆。
趙麗娟的死亡似乎給這個家裏的人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因為哭泣,老人眼睛紅腫紅腫的,見到他們進來,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男主人名叫孫誌,今年四十二歲。
“我是江司南,這是我的工作者。”
孫誌看了一眼他的工作證,整個人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警官大人,你一定要幫我做主,我和我老婆結婚十幾年了,我們雖然沒有錢,可是卻也一直恩恩愛愛的,那天早上,她說要上山去撿點野菜回來吃,誰知道……”
說到這裏,孫誌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看著眼前老實巴交的男人,陳飛歎息一聲,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為你老婆找到凶手的。”
孫誌一邊擦眼淚一邊道謝,臉上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可以看一下麼?”江司南看向男人,低低的問了一句。
孫誌點了點頭,“警官您隨意,隨意……”
江司南點了點頭,在這間破舊的小屋裏轉悠著。
黎安站在角落裏,一直觀察著男人臉上的表情,他的悲傷不是裝的,眼淚也不是假的。
她歎息了一聲,人生世事無常,說的大概就是這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