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李建成心亂如麻,不知從何說起,那廂太子陣營中有人按捺不住了,徑直說道:“齊王殿下,你這一屠城,知道的是您齊王殿下下的令,不知道的,可都以為是太子殿下下的令,畢竟此番統帥可是太子殿下!您這麼一來,讓天下百姓如何想太子殿下?”暴君,嗜血,窮兵黷武,滅絕人性……都是輕的。
楊文幹話說完,心下就後悔了,自己實在太衝動,這李元吉可是什麼混事都敢幹的人,眼下他明目張膽得罪他,以後如何有好果子吃。
很快,用不著想以後了。
因為李元吉確實怒了,他這兩天忙著照顧羅成,隻下了屠城的命令,簡單粗暴地直接找了那群圍殺羅成的高句麗俘虜報仇,還真沒來的及想起眼前這位煽風點火的“謀士”來。
這不,作死的來了。
李元吉眯了眯眼,聲音透著陰冷,問道:“你就是楊文幹?”
楊文幹一愣,隨即答道:“正是屬下。”
話音剛落,便聽對麵人道:“來人啊,把這狗東西給我捆了,拖出去喂狗。”
楊文幹一聽頓時臉色蒼白,雖然他不知道當初楊林的義子前來長安城送信,告發當時還是羅少保的羅成勾結瓦崗寨,意圖造反,被李元吉剁了喂狗一事,但他也是聽過李元吉後院養了幾條惡犬的。據說這些惡犬個個體型高大,粗壯結實,犬齒鋒利似刀,凶猛好鬥,都不知道意外咬傷過多少回人了。
楊文幹一下子癱軟在地,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滾落,已無力說話。
“放肆!元吉,他是我的人,你敢動他?是不是就敢動我?”李建成雙眼微微眯起。
“大哥就是太過心慈手軟了些,這奴才剛才以上犯下,竟然敢指責起我來了,怎麼?我殺了他難道不應該麼?這種狗奴才,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死不足惜。”
此時,聽到齊王殿下下令,已經走進營帳的侍衛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癱軟在地上的楊文幹就要往門外走,壓根沒敢往李建成處多瞧一眼。
而李建成帶來的那些謀士竟然也沒有一個人為其求情,歸根到底,還是楊文幹此人太過陰損,辦事狠辣,平日裏經常為了在太子麵前博上位,而讓其他人小鞋穿,所以,眾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會兒,都不吭聲,心想你這種禍害死了才好,要不然,太子殿下指不定讓你帶壞。
就在楊文幹快被拖拉著出營帳時,他總算清醒過來了,再不求饒,可真就沒命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您救救小的,小的可是一心為您著想啊,太子殿下……”楊文幹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掙脫開兩邊侍衛,撲過去,一把抱住李建成的褲腿。
頓時哭的稀裏嘩啦,眼淚鼻涕一大把地往下流,都染到了李建成的衣裳,李建成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平日裏看著這人倒還行,沒曾想這般沒用,竟然這幅狼狽的模樣。
李建成一時陷入思忖,楊文幹可不知道,他一瞧太子都不為他說話,心裏一咯噔,趕緊又跪到李元吉麵前,哀嚎:“齊王殿下饒命!齊王殿下饒命啊!”
李元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聲音仿佛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一般:“饒了你?饒了你,羅成就不用受這些苦了麼?饒了你,羅成就能馬上醒過來麼?我現在恨不能讓你千倍萬倍地將他所受之苦一一嚐遍。”
楊文幹這會兒才恍然,原來齊王之所以看他不順眼,想要殺之而後快,完全是因為躺在床上那個人事不知的人。
既然李元吉敢這麼說,必然已經了解到當初是他不斷慫恿太子殺羅成的,如今他哪裏還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