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建德手中的茶杯擲地有聲地放在桌上,鐵青著一張臉道:“這羅成想幹麼?他到底想幹嘛?有他這麼打仗的麼?來人啊,給我點兵十萬,前去叫陣虎牢關,我非得挫挫他的銳氣不可。”
清晨,竇建德的大將們紛紛抱著報仇的心態前往虎牢關叫陣,可任由這邊擂鼓響徹天,喊陣的大將喉嚨都喊啞了,虎牢關的城門愣是牢牢緊閉,不見半分動靜,這可急死人了,這一喊就從早上喊到了晚上,又是晚上……有了前車之鑒,竇建德幾乎都可以預見到今晚上怎麼度過了,都快哭了,還讓不讓人安生啊?
其實,白日裏虎牢關的羅家軍並沒有竇建德部想的那般輕鬆,人都罵上門了,將你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能不生氣麼?就拿羅勇來說,都快把上下城樓的樓梯給磨平了,愣是讓羅成給拽了回來。
“將軍,咱們用得著怕他們麼?別說燕雲精騎個個驍勇善戰,能以一敵百,如果實在不行,咱們不是還有那東西麼?您試了那麼多次,好不容易成功了,就把竇建德部當靶子,試試看效果唄。”
羅勇說前半段的時候,羅成還不怎麼樣,等聽到後半段,臉色都變了:“火藥的威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一旦使用火藥,必然會造成巨大人員傷亡,不但如此,如今是冷兵器世代,若是我們突然打破這種平衡,便會生出不少事端來,所以,火藥能不用就不用。”
羅勇沒見過自家將軍這麼嚴肅過,雖然聽不太明白,但還是點點頭,選擇順從,隻是心裏有一事未明:“將軍,既然這玩意這麼不好,那你為什麼讓它炸了一百多次,也非得把它給折騰出來?”
羅成無言以對,難不成坦白告訴羅勇,他自小研製火藥,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用它攻打日本,將日本劃為中國版圖,來個一勞永逸麼?
“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現在趕緊去點兵,晚上——”
“明白!晚上繼續去騷擾竇建德的大營!”羅勇興致衝衝地搶先說道。
“今天不用去了,讓竇建德睡個好覺,明天一早,他還要承受更大的打擊。”羅成勾勾手指,羅勇便湊上前傾聽,“有了昨晚的經驗,今晚上竇建德部肯定如臨大敵,全部注意力肯定放在大營的守衛上,你就別自投羅網去夜襲大營了。據我昨日觀察,他此番率軍前來,連路奔波,不敢懈怠,雖說大軍是到了,但大批的糧草因為腳程問題,未必就已經押運。你帶上五百餘精騎自小道出去,從後方包抄,在通往竇建德大營的路上埋伏,若是我沒料錯,咱們必然可以截了他的糧道。”
羅勇聽完,眼前一亮:“行,那我這就去辦,我保證,隻要他竇建德的糧草還沒運到,我必然把他給截了,蹲守這活我最擅長,以前訓練的時候,一天不撒一泡尿都行。”
“去吧去吧。”
這晚上,竇建德大營是風平浪靜,竇建德亦是一夜無夢,酣睡到天亮,直到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夏王,夏王出大事了!”孟海公急匆匆地闖進營帳,甚至來不及等人通報。
竇建德有些不悅,心說這孟海公忒不知規矩了,心慌成這樣,成不了大事。竇建德陰著一張臉,問道:“何事啊?昨晚上羅成又來夜襲了?”
“沒……沒有。”
“沒有你慌亂什麼。”
孟海公跑得喘,這會兒拍著胸脯著急道:“夏王,羅成他昨晚上倒是沒來夜襲大營,可……可……他帶人在半路上截了咱們的糧道,燒了咱們的糧草,就連……就連押送糧草的大將張青特也被俘了。”
竇建德聞言,突然覺得腦袋嗡嗡得作響,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夏王?夏王?”
“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羅成帶人包抄到咱們身後,斷了咱們的糧草,大將張青特被俘。”孟海公隻得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