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裴寂還沒和劉武周部正式交手呢,就被宋金剛打得落荒而逃,帶去數萬人,隻有萬餘人隨他一同逃命。

再逃到晉州時,劉武周已經駐紮,迎頭就是一番撕殺,唐軍猶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裴寂打仗不行,眼力勁還行,當下什麼都管不著了,隻顧吆喝著士兵保護自己出逃。

這第二仗一打啊,原本的萬餘人就剩下數千人了,再加上一路逃命走失的,圍繞在裴寂身邊的就剩下數百人了,也就是羅成的先鋒軍在山坳處逮住的那幾百人。

裴寂一看到李元吉,那是老淚縱橫,恨不能上前扒住李元吉的小腿肚痛哭,被後者嫌棄地一腳踹開,一時沒站穩,摔了個四腳朝天,好不狼狽。

李元吉抖了抖自個的長袍,冷著一張臉,不耐煩道:“給我好好說話。”

擱在平日裏,裴寂決計是看不上李元吉的,這小子有什麼啊?要智慧沒智慧,要計謀沒計謀的。德比不上太子,智比不上秦王,力比不上李元霸,他裴寂可是皇上麵前紅人,就算太子等人見著都得禮讓三分,他倒好,見麵就給他一腳。

但眼下,裴寂哪管得了這些,這李元吉要是不來的話,他指不定就死在這裏了。原本以為死定了,沒曾想能在此處見到援軍,實在是太過興奮了。

裴寂深知李元吉的脾氣,這位爺可是囂張到誰的麵子都不給的,他可不敢托大,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想要博一下可憐。

“還有完沒完,慢吞吞的,你站不站得起來?站不起來,躺著說也一樣外星合夥人全文閱讀。”

裴寂一聽李元吉發話,生怕他揍到自己站不起來,身子一顫,身手果然利索了不少。

羅成轉頭瞥了眼李元吉,後者連忙改口道:“軍情緊急,我這不是著急麼。”

“我也沒說你什麼。”說實話,羅成也覺得這裴寂演戲成分太重了,隻是沒好意思開口。心說,你好歹把事說清楚再裝可憐,還想不想救長安城了?

裴寂見兩人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意思,雖說動作是快了不少,但心中惱恨,強裝著鎮定把從劉武周攻打山西的消息傳到長安城說起,一直說到自己如何落得如此境地之事和盤托出,中間還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得頗為心酸。

隻是眼下兩人都不賣他賬。

羅成是屏氣凝神,正在想著裴寂方才說的劉武周和宋金剛大軍的布局,該如何突破,而李元吉是從頭到尾沒把他當回事,死不死都無所謂,更別說指望他會可憐裴寂了。

羅成喃喃自語道:“如今天寒地凍的,劉武周等人長途跋涉,前來攻打長安城,他的糧草是怎麼解決的?”

裴寂沒反應過來,就被李元吉給推搡了一把:“問你話呢。”

裴寂回道:“正因為天寒地凍,糧草供給不足,所以劉武周,宋金剛每到一處,就強取豪奪,強征糧草,弄得百姓怨聲載道,再不複見我大唐時的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真是可憐可歎……”

“行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跟我扯些窮酸詞。”李元吉白了他一眼,打斷道。

羅成道:“這麼說來,劉武周並不得民心。”

“豈止不得民心,算是把老百姓都得罪光了,每到一處,都拚命搜刮糧草金銀,這會兒老百姓能躲的躲,能逃的逃。”

“我們的糧草也不多了,不管是速戰速決,還是長久戰,至少得確保我方糧草充足,秦王殿下如今正在圍攻洛陽王世充的關鍵時刻,我們可不能讓他分心。既然劉武周得不到民心,我們能不能先振臂一呼,努力爭取百姓的支持,然後再提征收糧食,驅趕劉武周,還百姓安寧,裴大人,你看如何?”

羅成的一句“裴大人”讓裴寂好歹撿回了點麵子,臉色回暖,卻也為難道:“如今老百姓草木皆兵,怕是不容易相信我們,要是不相信我們,那就別提征收糧食了。”

李元吉撓了撓頭:“他們要是不信,那我們就把糧食搶過來。”

羅成瞪了他一眼:“你這樣和劉武周有什麼差別?既然劉武周搜不出來的,咱們也一樣別想搜出來,誰還沒有個後手,要讓老百姓心甘情願把糧食拿出來。”

“那你說怎麼辦?那些刁民,要想讓他們交出糧食比登天還難。”李元吉說完,就發現羅成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盯得他心中一喜,難不成羅成總算發現自己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