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 小姐。”
熟悉的聲音聽進白芍耳朵裏,便是引起心髒劇烈的一跳動。
她可真怕佐久間信給她來一句“白鳩小姐”或是“千穗小姐”。
少女左手托著腮幫子,右手食指胡亂地卷著黑茶色的發梢, 手腕的檀木珠在陽光下盈散著溫潤的色澤。
神色慵懶中,琉璃珠般的眼睛隨意轉動一圈,將在場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從聽到佐久間信的聲音後,鈴木園子就拉著毛利蘭在小聲談論著什麼, 隱約能聽到“哇, 這麼好聽的聲音,主人一定長得很帥”等之類的話。
步美、光彥和元太三個孩子一邊開心地吃著安室透給的甜品, 一邊新鮮地聽著大人的談話。
江戶川柯南乖巧地咬著飲料吸管,一言不發, 搭在沙發下的雙腳好似悠閑地輕輕晃動著。
但那雙隱形的兔子耳朵都快豎上天了。
嗬, 偵探的好奇心。
白芍在內心嗤笑一聲,眼皮輕掀, 掃向這裏的最後一個人。
淡金發男人眉眼低垂,充滿歉意和溫柔地衝她笑笑。
他將手機雙手托至到白芍身前, 腰身前傾彎曲,在塌陷的衣物下勾勒出流暢有力的線條, 態度謙遜至極。
然而白芍沒有去拿手機。
“日安, 管家先生。”
她拖著語調揚聲回複佐久間信,眼睛卻盯著安室透, 故意讓男人保持著這個姿勢。
裝腔作勢。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
如果不告訴你, 你也會自己去查的吧?
行, 那我累死你。
電話裏的佐久間信對咖啡店內的情況毫不知情,但聽到白芍叫他“管家先生”,便是微微一頓, 再開口時,語氣愈發溫和有禮。
“在下發給小姐的信息您看了嗎?”
“啊。”白芍簡言道,模糊兩可的單音讓人捉摸不透她是“看了”還是“沒看”。
佐久間信解釋道:“這是「希鉑酒莊」的酒單,他們想給小姐送一批酒,您看您有感興趣的嗎?”
白芍疑惑地問:“他們為什麼要給我送酒?”
——既然佐久間信說出“送酒”這樣的理由,白芍相信他有辦法解釋。
她隻要跟著他的節奏走就好。
而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內中緣由,此時所表現出來的疑惑自然也是真實的。
不怕偵探們的“眼睛”。
電話裏的聲音再次停頓了一會兒,似是輕歎了口氣,隨後略帶無奈地說:“雖然很高興小姐您如此信任在下……但您是不是也要適當地了解一下自己名下的投資?”
投資?
白芍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鈴木園子,短發少女茫然不解地回她一個眼神。
雖然白芍很快又移開視線,但是這一來一回,就顯得她有點兒……心虛。
嗨呀,沒辦法。
上一世的記憶告訴她,鈴木財閥旗下的不少建築可都是葬送在了“死神小學生”和各種凶案犯手裏。
所以在將經濟管理權交給佐久間信的時候,她就提出了一個要求。
——堅決不要投資鈴木集團的房地產,前景多好都不行。
雖說錢是錢,朋友是朋友,她的錢也不多,但這一冷不丁說起來……她能不心虛嗎。
“咳咳!”白芍故作鎮定地清清嗓子,強行把自己偏離主線的腦子扯回來,“啊,我想起來了……新年將至,他們是不是在給各位股東送禮?”
“是,小姐您想得沒錯。”佐久間信回道。
“股東?”鈴木園子愣了一下,驚訝地問,“小白你是投資了多少?”
白芍眨眨眼。
她怎麼能說自己現在勉強算是佐久間家族的外家小姐呢?
“唔……不知道哎,這些事我都是交給專業人士處理的。”少女迷糊地撓了撓頭,微紅著臉頰,嬌憨地笑道,“我隻負責年底收錢就好了。”
隻是過往的大部分都流水進了「櫻花孤兒院」。
也就是最近一年,孤兒院的孩子病情穩定,加上各種善款,院裏不再缺錢,她的兜裏才鼓了起來。
在場的眾人:“……”
家產豐厚的鈴木大小姐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說:“你賺的那點兒獎金,養活自己之外,再給孤兒院一部分,你能剩下多少?還股東……”
在鈴木園子的理解裏,「希鉑酒莊」送酒的行為等同於企業逢年過節的“回饋客戶”活動。
她沒有嘲笑白芍的意思,隻是怕這傻丫頭誤以為酒莊會送她很多酒,到時候卻發現隻有四五瓶……傻丫頭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