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正午的陽光漸漸刺眼起來,明晃晃的閃爍在一群人的人頭上,叫葉梓允有點眩暈。
她倒在地上,臉上和禮服裙上都沾滿了婚禮蛋糕上的奶油,黏黏的、膩膩的。發絲被奶油黏成一束一束地貼在臉頰兩側,濃鬱的奶香味反倒刺鼻得叫人反胃。
現在的葉梓允,真真是狼狽到了極致。
她身旁的不遠處,正是她轉身撞上去的蛋糕車。
整整十層高的結婚蛋糕,如今在車上隻剩下最下麵的三層,卻也幾乎都變了樣。
其餘的,要麼落在地上,要麼碎在她的身上,沒有完好的一塊。
眾人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聲音叫葉梓允的頭更疼了。
“讓開!讓開!”
“我的天啊!”
“怎麼回事?”
三個伴娘,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如雪。
葉梓允試著撐著自己起身,這一動,她才發現自己渾身疼得厲害,不知道摔傷了哪裏。
手臂和手心也都因摔倒時摩擦地麵,被割出一條條淺淺的傷口,微微滲透出殷紅的血絲。
即便如此,卻根本沒人出手幫她一把。
他們都知道,今日舉辦婚禮的新郎,可是不好招惹的人。
即便有人知道葉梓允的身份,卻也不敢輕易出頭。
於是,當三個伴娘圍住葉梓允的時候,依舊沒人敢啃聲。
“你是誰?”伴娘趾高氣揚,鄙視著蜷縮在地上的葉梓允,“砸了結婚蛋糕,你有什麼企圖?”
另一個伴娘雙手抱肩,冷哼,“好好的一場婚禮就被你給毀了!怎麼?難不成你是衝著新郎來的?想要和我們的阮姐姐搶男人嗎?不要臉!”
“這世上,敢和我們阮姐姐搶人的女人,隻怕還沒出生呢!就憑你?照照鏡子吧!”
三個伴娘不依不撓,連番轟炸,渾身難受的葉梓允試著站起來,卻是根本動彈不得。
其中一個伴娘輕碰了碰身邊的同伴,壓低聲音,“你趕緊通知阮姐姐,這裏有好戲了。”
那人點了點頭,嘴角輕揚笑得狡黠,好似她已經看見了葉梓允生命的盡頭似的。
公園濃鬱的樹蔭下,阮湄依舊自顧自的在人群裏搜尋著自己的目標。
但,一無所獲。如同佟家兄弟所說,找了小半圈下來,根本找不到盛凱鋒。
“喲,新娘子啊!來來來,敬我們今天最美的新娘子一杯!”
阮湄正想要繞過花圃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攔住了她,手裏端著五分滿的香檳。
阮湄立刻嫣然而笑,用自助餐桌旁酒保遞來的酒杯草草碰杯,簡單的呷了一口。
“張董,今天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擔待!我現在還要去照顧其他賓客,不能多陪您了。稍後有時間,定會再多敬張董幾杯。”
阮湄說得客氣,聊表誠意,又自飲了一杯做賠罪。
不等張董挽留,她已經踩著高跟鞋飛快地穿過花圃裏的小徑,正想敬酒的其他賓客隻得納悶著麵麵相視。
溜溜達達繞著塞維亞公園轉了不知道多遠,眼見時間越發緊張。婚禮正式儀式開始前,她必須回到小洋樓換主婚紗,發型、妝容和首飾都需要調整。然而,阮湄好像把這些事情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連三個伴娘都跟丟了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