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跡斑斑的鐵門咯吱咯吱緩緩打開,一個骨瘦如柴的小老頭佝僂著背迎在門口。
門廳沒有亮燈,整棟屋子都沒有亮燈,黑漆漆地在瓢潑大雨裏靜靜佇立。
車燈的亮光匆匆照亮小老頭的臉,葉梓允記得自己從來沒見過他,不禁詫異。
“你是”
“他是我新招來的看門人。”葉山亭解釋。
葉梓允撐著黑色的長柄雨傘,皺眉,“為什麼要新招?”
sam為葉山亭撐傘一同進了玄關,輕聲回道:“如你所見,屋子裏已經沒別人。”
葉梓允在他們身後也進了屋,收起雨傘豎在牆邊,“那其他人呢?”
“阮湄送他們出國遊了。”葉山亭回答得滿不在乎。
葉梓允匪夷所思,“在葉鶴正需要照顧的時候,阮湄送走了所有的傭人?”
“除了,我們新招來的看門人。”sam狡黠地補充。
葉梓允瞠目,完全搞不懂阮湄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送他們出國遊?
她隨著sam的身後上了樓,感覺屋子裏空蕩蕩得到處都敞著風,眼前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應門的小老頭手裏握著的手電筒光。她皺眉,“屋子裏沒有電嗎?”
“剛剛停電。”小老頭的嗓音沙啞沉悶,聽得並不真切。
不知道為什麼葉梓允並不信他,總有種屋子裏不通電許久的感覺。
風吹拂在她身後,細碎的頭發輕輕掃在她的脖頸間,又癢又陰森可怕。
“葉鶴正現在在做什麼?”葉山亭倏爾問道。
小老頭仍然是一副無精打采的聲音回答:“在房間裏休息,他整天都在房間裏休息。”
“有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雨聲下得太大,我什麼都沒聽見。”小老頭在偷笑。
葉梓允忍不住皺眉,這隱忍又竊喜的笑聲她聽得很清楚,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笑?
難道葉山亭問的問題,很好笑嗎?
他們一路踩在咯吱作響的木地板上走向葉鶴正的臥室,葉梓允不覺得以前這裏有這麼潮濕,是因為下雨麼?她不覺得是,而且雖然什麼也看不見,空氣裏冰冷又刺鼻的味道叫她渾身不舒服,好像這裏已經荒廢幾百年的感覺。
葉梓允皺眉,不曾注意到麵前的sam突然停下來,葉梓允險些撞到他身上。
“除我們外,還有人在?”sam質問。
小老頭一怔,急忙搖頭,“沒有,沒人來過。”
“我也聽見有聲音。”葉山亭皺眉。
sam有意讓葉梓允靠後,自己和小老頭走在最前麵,走了幾步遠後才站在葉鶴正的臥室門外。他握住門把手猛地衝進去,手電筒端端射進屋內。葉梓允和葉山亭快步緊隨而上,站在屋外眯著眼看向屋裏明晃晃的光暈。
光暈中躺著一個人,倒在木地板上,身下流淌開觸目驚心的鮮血。
葉梓允嚇得猛吸一口冷氣,雙手緊緊捂住嘴,那是葉鶴正,倒在血泊裏的男人正是葉鶴正。而在葉鶴正的屍體旁,還有一雙男人的黑色皮鞋,手電筒的光暈順著這個男人修長筆直的腿照上去,盛凱鋒的臉赫然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是你?”sam皺眉。
葉梓允驚目乍舌,想要快步走向他,卻被sam攔住了。
“不要過去。”sam的目光牢牢鎖定在盛凱鋒的手中,那有一把刀,尖銳鋒利的刀。
葉梓允的目光也隨sam的目光看過去,刹那間目瞪口呆,滿臉震驚地搖著頭。
“不不會的凱鋒不會的”
“無論會與不會,至少現在看來讓我們不得不懷疑。”sam眸色深邃,低眉看向身後已嚇得渾身哆哆嗦嗦的小老頭,“還不趕緊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