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大步走到病房房門前,握住了門把手,轉頭瞪著霍立昕,“看清楚,如果她要來,現在一定會出現在這扇門後。她早該來了!”
門把手扭動的聲音在靜寂的單人病房裏異常刺耳,走廊上濃烈的消毒水氣味給人刺骨森寒的感覺,一股腦隨風衝進病房。好像一場無形的雪,嘩啦啦在霍立昕的心頭堆起了雪峰。
“大哥。”sam悲痛地皺眉,“你到底要失望多少次,才能麵對接受現實?”
霍立昕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根本沒有這個問題的概念。
“以前你們相愛的時候她尚且可以不告而別,更何況現在她愛的人是盛凱鋒。”
“我不需要你再三提醒我。”霍立昕的語氣冷淡了許多。
sam無奈,“我再不提醒你,還有誰提醒你?你自己嗎?”
篤篤篤——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霍立昕和sam都循聲看去,葉梓允站在病房門口,眼神清亮。
sam瞠目結舌地看著她走過自己身邊,完全沒有聽見葉梓允問他“怎麼一個人來”的話。
“來了。”霍立昕嘴角微揚。
“你早知道我會來的。”葉梓允還是這句話。
sam找了個借口關門離開後,霍立昕又坐起來些凝視著葉梓允的側臉,“昨晚沒睡好?”
“在想,我應該怎麼開口,你才不會起訴凱鋒。”葉梓允深吸一口氣,肅然地盯著他的眼睛,灼亮得像是原野裏大片開得繁盛的向日葵。
霍立昕別開了視線,他不喜歡她提到盛凱鋒時的目光,“你倒是說得直白。”
“你天降出現在申市馬戲團的帳篷裏,為的,不就是我今天來和你談交易的目的。”
“交易?”霍立昕皺眉,“一定要把我們的關係說得這麼冰冷?”
葉梓允冷笑,道:“霍先生,好像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我。”
“我試過不用手段接近你,但是你從來不給我機會。”
葉梓允高昂著頭,神色倦怠,“霍先生,我是個有夫之婦,和你又是昔日戀人的關係,十年沒見過麵,再見麵也不過是道一句‘好久不見’然後各自生活、互不打擾的關係,何來我還要給你什麼機會?是霍先生一直以來都聽不懂我的話。”
霍立昕苦笑,“好,既如此,你給我開出什麼條件?讓我看看他在你心裏有多少分量。”
“隻要你不強迫我離開他,不違背我的真心,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霍立昕微怔,沒想到有一天,葉梓允會為了別的男人也說出這樣的話。
而她第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在他們高考前一學期的寒假。
霍立昕的後媽一直不讚同他畫畫,尤其是快要高考的節骨眼,所以他的後媽沒收了他所有的畫具和畫稿,把他關在臥室裏,甚至霍立昕一天不答應就一天不準吃飯。霍立昕砸門垂門都沒用,而他的爸爸出差不在家,根本沒人能救他。
是葉梓允,是她冒著風雪趕到他家,苦苦哀求他的後媽,說的是幾乎差不多的話。
隻是,那時候的她眼裏閃著淚光,淒楚又悲痛,而現在,她眼裏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霍立昕的心裏驟然抽搐得很緊,臉上卻又掩飾得很好,“這樣,我得好好想想。”
“你沒有多少時間,我再坐十分鍾離開。”
霍立昕好笑道:“你確定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