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作伴一行人戰鬥完畢後,一邊坐在地上聆聽學生會主席嚴肅的戰後總結一邊檢索戰利品,如果不是充滿硫磺味的空氣,還真有種開組會的感覺。
和他們比起來,此刻的糜陸就淒慘多了。
……
似乎是一開始那個抖M的想法埋下了伏筆,糜陸現在真的陷入了苦戰,而且是那種單方麵被吊打的苦戰。
一切都如他所願。
他不光半邊臉高高腫起,胸口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十字形傷疤,如果不是他當時靈光一現預判閃躲,現在估計已經涼透了。
但和淒慘的狀況比起來,糜陸的眼睛卻是異常明亮。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在重壓下不斷錘煉的生鐵,象征雜質的胡思亂想正在一點點被排出體外,隻剩下敏銳到極致的戰鬥直覺和澎湃的戰意。
他已經忘了這是在遊戲中,敵人帶給他的強大壓力仿佛喚醒了他體內某種蟄伏已久的力量,正在緩慢改造著他……
就像先前化身午夜屠村男在火光中收割生命一樣,此時的他也進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態。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敵人攻擊到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
“鏘”
再一次格擋,糜陸左手的簡易匕首被直接磕飛了出去,一頭紮進堅硬的石壁中,末端還在嗡嗡作響。
比起手臂即是武器的劄拉千科,他和武器的契合度還是差了點,說的微妙一些,還沒達到人匕合一的境界,而對方是真的“合二為一”了。
利刃在擊飛匕首的瞬間還劃過了糜陸臉頰,留下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傷口,從眼角延伸到下巴,貫穿了整個側臉。
傷口不深,都沒引起生命值變化,但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鮮血滑到嘴邊,糜陸伸出舌頭舔了舔,舌尖上立刻傳來一股鹹腥味。
出色的味覺模擬竟然把血液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糜陸感覺自己更興奮了,那種無法控製身體,完全依靠本能戰鬥的感覺又加深了幾分。
原來所謂“喋血”是這麼一種感覺……
……
劄拉千科也很費解,眼前這個弱小的敵人竟然能一次次躲開他必中的攻擊,像個打不死的臭蟲一樣難纏。
但也僅限於此了。
他看得出來,對方的攻擊宛如撓癢癢,根本無法破開他堅硬的身體,更別說傷及最本質的核心了。
麵對一個沒有攻擊力的對手,就和麵對那些又聾又蠢的猴子一樣,隻用抓到他,然後把利刃插進他的肚子,再把腸子挑出來打個結,就可以讓他死得不能再死。
他很篤信自己能做到這一點,就在下一次攻擊。
他有十足的把握在立刻解決掉眼前這隻臭蟲,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他厭惡的氣息。
那是屬於活人的氣息。
他無比懷念撕開血肉後,溫熱的血液在身上流淌的感覺,其中蘊含的生機仿佛能讓他感受到有力的脈搏……
……
劄拉千科快速向前,右臂橫在前方,左手的利刃斜刺裏殺出,一橫一直兩道攻擊封鎖了糜陸的去路。
糜陸現在能做的隻有後退,然而他身後是一堵牆。
“鐺——”
他用毒牙匕艱難擋住對方的右手,隻阻滯了一瞬就無法再堅持下去,對手的力量遠超想象。
緊接著糜陸匕首傾斜,往下一撤,讓利刃借著慣性滑落,自己則就地一滾,從紮拉襠下竄了過去。
但他還是慢了一拍,或說劄拉千科預判了他的動作,驀地轉身,趕上來的左手掠過糜陸背後,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