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漢平:;這母親,寧兒身體本就嬌弱,罰得已經夠重了。至於新雪這件事鬧得太大,全京城的人都在關注,兒子不能徇私枉法啊。;
;哼!;老夫人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上,劈裏啪啦一陣響,儼然動了怒氣:;新雪在牢房關多長時間,宜寧就得在祠堂跪多長時間,將三餐減為一餐,佛經每天三遍,派我院裏的人過去監視,不能讓她偷一點懶。;
顧漢平心想她的病剛恢複,還是少刺激為好,明麵上沉默著應下來,等私下裏再想些法子幫寧兒把責罰糊弄過去。
顧宜寧看了眼裝腔作勢的老太太,隻覺得惡心,她轉身就走,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身後是她啞著嗓子的怒語:;瞧瞧,瞧瞧,這就是你慣出來的寶貝女兒,半點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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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院內,春桃為她收拾衣物,;小姐,我們真的要離家出走嗎?奴婢可以替小姐在祠堂跪著的。;
;離家出走不好聽,該換成出去散散心才是。;
;可這樣的話,不是會把事情鬧得更大嗎?咱們顧家也讓別人看盡了笑話。;
顧宜寧悠閑坐在榻上,;鬧到分家才是最好。可惜不太可能。;
知道小姐自己的主意大,春桃也不再勸說,反問她:;小姐,咱們出了相府後去哪一處的別院?;
;去別院隻會讓人覺得我是在受罰。;
;也是。;
顧宜寧隻帶了春桃一人出府,剛走至拐角,就碰上一個偷偷摸摸的府兵。
春桃輕嗬:;誰?這裏是相府門口,你若再鬼鬼祟祟的,別怪我叫人將你拿下。;
那府兵摸著頭走出來,看到他真麵容時,春桃驚訝極了,;小姐,這是給殿下傳信的人。;
;五小姐,敢問殿下身上的箭傷是否愈合了?;
顧宜寧一怔,;什麼箭傷?;
;您不知道?;府兵隻得把當時的情形細細描述了一遍,最後道:;如若殿下沒事的話,就太好了。;
顧宜寧聽後心中五味雜陳,早知當時的狀況,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送那封信的。
顧宜寧原本還想今晚找一處客棧暫住一晚,現在聽了這件事,隻想知道陸旌傷勢如何。
她當即就往攝政王府的方向走,夜色慎人,滿街空無一人,隻有春桃在小聲說話。
還好是晚上,沒人將她的身影瞧了去。
攝政王府,房門緊閉,幾個值守的侍衛看見顧宜寧,一時都不敢相信,還以為大晚上出現了幻覺。
顧宜寧一步步上了台階,見他們沒有一個進去宣告的,她出聲道:;殿下在府中嗎?;
;在的,五小姐請稍作等候,屬下這就進去請示。;
從相府到攝政王府,中間隔了幾條街,顧宜寧去哪都有車轎相陪,跟本沒走過這麼遠的路,她雙腳酸痛,隻想坐下來休息一下。
侍衛從門裏出來的時候有些不敢抬頭看顧宜寧,他小聲道:;五小姐,殿下說,小姐已同別人定親,這個點再來攝政王府,怕是不合規矩,讓屬下帶小姐去附近的一處客棧。;
顧宜寧聽後也不驚訝,她料到自己會吃閉門羹,可她偏想進去看一看陸旌的傷勢。
夜晚風涼,她尋了處幹淨的台階坐下,抱住膝蓋,蜷縮著守住自己身上還未流散的暖意。
她等的時間並不長,不一會兒男人的聲音就在上方響起。
;怎麼還沒走?;
陸旌趕來時便看到她小小的一團縮在角落裏,仿佛被人欺負了似的,臉上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委屈。
顧宜寧瞧見他後將頭垂地更深了,一副不願理人的態度。
過了一會,許是沒聽見他說話,便主動道:;殿下不是要派人將我趕走?為何又出來了?;
陸旌歎她偷換話術的本事比以往更強了,;本王何時派人將你趕走過?;
傳話的侍衛瑟瑟發抖,生怕危及自身,嚇得立馬重複了一遍陸旌的原話,;殿下是讓屬下帶五小姐住客棧,不是要趕您走。;
顧宜寧選擇無視侍衛,;葉姑娘住進王府的時候,殿下怎不說這句話?;
陸旌:;她是祖母請進來的,非本王。;
顧宜寧看著他,杏眸清亮:;若有一天葉姑娘成了攝政王妃,殿下也會說一句是祖母選的,非本王嗎?;
陸旌聽後,皺緊了眉,;你在亂說什麼,這二者並非相同。;
顧宜寧來這裏本就是想看看他的傷勢,見他還有閑工夫到門口阻攔她進府,怕是已無大礙。
她提著衣裙站起身,軟軟下了幾層台階,;我同殿下認識這麼久,也比不上一位葉姑娘,既然這樣,便不在此過多打擾了。;
陸旌氣極失笑,他還沒提林笙的事,她倒先發製人,直接把他和一個外人推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