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頭在宿舍睡了三天的雒珊,看著窗戶的塵埃如慢鏡頭般落進光線裏,她趴在床上呆呆的想,很多關於她倒追驚塵的記憶一一過去,腦海中驚塵不動聲色的側臉,那麼迷人,球場上他扣籃後女生們發出的尖叫聲,以及不小心撞上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時,自己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聲,都回蕩在窗外。
“驚塵,給我四年的時間,如果四年後,我還是忘不掉你,我願為你飛蛾撲火,哪怕是讓你恨我都沒關係。如果四年後我忘了你,你我便永不相幹,形同陌路。”
心裏下定決心之後,便沒有什麼可迷茫的了。人總是要往前踏出一步,才可能有新的際遇,說不定若幹年後,你謝驚塵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
可如今,在這個偌大的西大,處處是自己不願看到的人,不遠聽到的聲音,就連這個小小的宿舍,仿佛已經壓抑到無法容身,還呆在這裏幹什麼呢?
雒珊果斷的撥了媽媽的電話。
“媽……”,一開口就想哭了。
“小珊,你怎麼了?”,淩清蓮正在醫院忙乎,聽到女兒聲音不對,突然停下手頭的工作。
“媽,讓我出國吧。我想離開這裏……”
“小珊,你怎麼了?跟媽媽說,是不是在學校一到什麼難事了?”。淩清蓮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對,女兒從強烈反對出國到請求出國,這反差,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或是受到什麼打擊了吧。
“媽,您就別問了。反正我想好了,您就讓爸爸幫我辦理出國的事宜吧。離開這,也許一切才會好起來。”
“好,我跟你爸爸說,媽媽這兩天忙完去學校看你啊。”
“媽,您別來。求你了……”,雒珊說完就掛了電話。
淩青蓮接完電話後,回想著女兒帶著哭腔的聲調,陷入沉思。
對這個女兒公主般的養育,她開始反思和自責。
女兒從小到大沒遇過什麼挫折,事事也是她這個媽媽叫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多。這讓她遇事少有自己的主見,總是喜歡去征求別人的意思,尤其她長大一些後,處處聽從表姐的教唆,她這個媽媽並不是不知道此事。
再加上一路成長太過順利,女兒小珊習慣遇到挫折就逃避,再這樣下去,她的人生該怎麼走?也好,出國讓她去磨練吧,再不放手隻能害了她。
淩青蓮下班後做好了飯,等老公雒岩蕭一到家,兩個人邊吃邊商議女兒想要出國的事情,雒岩蕭很是高興,但謝正淳一直未給答複,他有些許遲疑。
淩清蓮:“女兒願意出國,按理說你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倒是顯得那般猶豫不決呢,怎麼,又舍不得了?”
雒岩蕭:“她沒提別人?”
淩清蓮:“還有誰啊?”
雒岩蕭:“沒有就好,她願意自己一個人去國外留學,這點倒出乎我的意料……”
雒岩蕭並不想讓妻子知道他和謝正淳關於兩家孩子以後聯姻的約定。
淩清蓮:“她也該獨立了,我們再這樣寵她,隻怕會害了她。”
雒岩蕭停下手中的筷子,緊握著妻子的手,感恩又感動地說道:“老婆,我真是何德何能娶到了你這樣的賢妻,這二十年來,你辛苦了……你對小珊的好,我雒岩蕭一輩子都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