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炳便低聲說了:“兩日前,嚴少吐血昏迷去了醫院,聽說……快不行了。”
江凜腳步一頓,神色鬱鬱,咬字低而重:“而我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少爺,是我的錯。”
他自作主張,不想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他。
江凜知道他的心思,但依舊怒氣難消:“你確實錯了。韓炳,你怎麼敢的?”
他作為他的心腹,他的耳目,卻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
他太讓他失望了。
韓炳倏然跪了下來:“任少爺責罰。”
江凜臉色冰寒,薄唇緊抿,不說話,徑自走向前。
他跟上了江印一行人。
江印走得慢悠悠,在等他,這會看他跟上來,就邊走邊說:“你也不要怪他,是我的意思。”
江凜臉色更冷了:“如果真是爺爺的意思,那我可不敢怪他了。”
不敢這個詞,意思可就多了。
他甚至會把韓炳驅逐出去!
江印知他生氣了,笑著哄道:“你身體不好,不宜憂心其他。韓炳那麼做,也是關心你。”
江凜語帶諷刺:“你們都不要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做事。我不需要。”
他說完,邁步進了主廳。
主廳裏
邱順看他們回來,上前行了禮,著人上茶水。
江凜坐下來,直奔主題:“寧棠去明川哥公司上班的事,爺爺有異議?”
江印目露詫異:“你為這事而來?”
他餘光瞥了寧棠一眼,覺得是她挑事,略有不悅,但麵上還是溫和的,甚至有些調侃的意思:“阿凜,我以為你是來看爺爺的呢。爺爺傷心了。”
江凜:“……”
他不配合他的煽情戲碼,冷冷道:“我已經結婚了。爺爺可以放心了。”
有些話不需要講太多。
他點到即止,起身要走。
寧棠夫唱婦隨,朝江印點了個頭,邁步跟上。
江印見了,喊住她:“小棠,你也這麼想嗎?”
寧棠:“……”
你們爺孫鬧矛盾,關我什麼事?
真是躺著中、槍!
她心裏吐槽,麵上沉默:現在他們都瞧著自己,有種逼她站隊的意思。
怎麼辦?
江印是一家之主,典型封建大家長,一言一行皆是權威。
江凜是深受寵愛的太子爺,雖然權力在握,但一人之下,到底還是欠缺點話語權。
誰更得罪不起,顯而易見。
忽然,手上一重。
原來是江凜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溫柔堅定,像是給她勇氣。
寧棠朝他笑了下,心裏有了決定:她跟江印有深深的代溝。江印屢次打壓她,也沒把她放眼裏。若她再順從討好他,傷了江凜的顏麵,怕是兩頭都討不了好。
況且,她因為寫劇本的事,已經把江印得罪過了,不怕再得罪多一點。
“我想……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如果一個人給的,不是另一個人想要的,那麼,雙方都不會愉快的。”
她的話算是響應了江凜的話。
夫妻一體,她站江凜了!
江印聽了,哈哈大笑:“說得好。不愧是學文學的,說話就是有道理。”
他的誇獎透出點諷刺的意思。
寧棠勉強擠出個笑,很謙虛:“不過是淺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