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軒沒有說話,緊接著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如鼓敲在南荇的心上。
下一秒,她的下顎被人捏在了手中,發出一簇急痛。
“睜眼看著我,南荇,將你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段瑾軒冷冽的聲音響起。
雙手垂在身側緊攥成拳,指甲摳入血肉,睜開眼,望進段瑾軒的眼底,聲音低啞卻堅定:“離婚吧,你並不愛我。”
段瑾軒似是被南荇的堅定態度驚到了,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南荇抬手將段瑾軒的手掰開,快步走向雕花木桌,借著掌心的鮮血抹在了拇指指腹,重重的按在了一張紙的右下角。
做完這一切,南荇像是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她拿過紙,走回段瑾軒麵前。
“離婚書我已經摁好指印了,隻要你簽了它,就能擺脫我。”
離婚書被她塞進他手中,上麵的指印紅的刺眼。
段瑾軒抬眸看著南荇,眼中盡是薄涼,撕碎離婚書的動作更是慢條斯理。
“你不想回去便在外多留一日,明日我要在段府看到你。離婚的話我便當沒有聽見,南荇,我很累,別讓我生氣。”
段瑾軒說完話,揚手轉身離去。
離婚書的碎片在他的身後紛飛在空中,砸落在南荇身上,猶如重錘。
巨大的疲累感湧上,南荇呆坐在地上一夜,睜眼無眠。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灑進房間,南荇才像是活過來般撐著麻木的雙腿起身收拾自己。
今晚要去參加徐思源的回歸晚宴。他是她在國外留學時的師兄,兩人關係算是親近。
西城舞廳內一片紙醉金迷。
南荇身著煙藍色旗袍坐在陰影處的沙發裏。
“阿荇怎麼在這兒坐著?”打發走上前結交的人,徐思源坐在她身旁視線在場內掃了一圈,發問道,“段瑾軒呢?你怎麼沒跟他一起?”
提起段瑾軒,南荇心尖一痛,臉色有些難看。
徐思源見狀明白了什麼,蹙了蹙眉道:“我早說過他不適合你,阿荇,放手吧。”
“師兄,我……已經決定同他離婚了。”南荇苦澀道。
徐思源一愣,靜默了幾秒後歎了口氣:“你可想好了?你當真能放下他?”
“放下放不下都該放了,他不愛我這件事我早該承認。”
“若是他來找你呢?”
“已經來過了,我當著他的麵同他提了離婚。”
徐思源一驚,倒是沒想到南荇這次竟這般堅決:“他可答應了?”
南荇搖了搖頭,苦澀一笑:“沒有,不過我既然決定了,便不會反悔。這輩子我都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哢嚓——!”
一聲脆響,驚動了談話的兩人,南荇回過頭,便瞧見段瑾軒一臉陰鷙的站在那兒,紅酒杯碎裂滿地。
南荇沒想到她同徐思源的話,會被段瑾軒和他朋友聽到。
離婚這件事由她提出來,怕是讓他覺得丟臉麵。
南荇站起身,掃了眼段瑾軒身旁滿臉戲謔的眾人,剛要開口,卻被他攥住了手腕,拽向了門口。
“段瑾軒,放手!”
徐思源起身試圖阻止段瑾軒卻被人拉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南荇被他帶走。
腳下高跟鞋走的踉蹌,手腕被捏的生疼,段瑾軒對這些置若罔聞,出舞廳大門便將南荇塞進了福特車。
南荇被摔的頭昏眼花,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到汽車的鳴笛,同時響起的還有段瑾軒的質問。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