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又敗,遼東諸軍退守山海關,損兵折將又虛耗了極大的物資器械之後還能怎麼辦?但戰敗總是要有負責人的,王化貞首當其衝。
可他是東林黨的人,老師是葉向高。熊延弼要把敗因都堆在王化貞身上想壓死他,壓的王化貞墜入深淵。東林黨如何能願意?
寧遠丟失說到底還是經略和巡撫不合,既然王化貞保不住他自身也有問題,你熊延弼的底子9幹淨?
而且熊延弼脾氣剛強,對付遼鎮所謂的將門軍頭的手段很簡單,1手握著糧餉,1手握著屠刀。對付粗鄙的武夫,他簡單粗暴而有效,聽話有賞,不聽話就看刀。
被遼鎮軍將稱呼為熊蠻子,可想而知他到底得不得軍心。他的這粗暴而有效的帶軍方式,讓努爾哈赤也很是頭疼。
如果不是手裏還握著遼鎮1部分糧餉,他肯定會和朱以溯1個結局,被麾下軍將坑1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朝廷裏為了戰敗替罪羊、王化貞和熊延弼罪過誰更重之類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天啟的腦袋都大了1圈,本來他看好熊延弼。遼鎮經撫不合的時候進行廷議,掌控朝政的東林黨力推王化貞,他9不滿意讓重議,結果還沒議出來,遼鎮9把重地寧遠給丟了。
生著悶氣,李墨軒的秘奏到了。
“引蛇出洞?”天啟腦袋又大了1圈,這次的戰爭可不是在邊鎮,而是在腹心山東。山東別看山多土地相對麵積少,可是漕運大運河的中轉重鎮,1旦出了問題,京師受到的影響是很大的。
京師人口多,吃的也9多。北方物產貧瘠,糧食多靠江南湖廣運輸。1旦大運河這條大動脈被紮上1刀,可想而知吃不飽的京師會鬧出多大的問題。問題事小,關鍵是臉麵問題。
匆匆看完秘奏,天啟疑惑道:“怎麼樂安侯不上奏?”
一旁魏忠賢思考1下,試探著說:“萬歲爺,樂安侯是邊鎮軍營裏長大的,說的不好聽就是個軍漢,1門心思都是帶兵打仗,哪裏懂的官場裏的這些個曲曲繞繞?”
望著殿內梁柱天啟又發呆片刻,點點頭道:“差不多是這個理兒,他給朕惹了不少麻煩,懂點規矩就好多了。”
“萬歲爺,老奴覺得這才是赤子胸懷。滿肚子曲曲繞繞的人哪能相信?老奴覺得樂安侯腸子直一些好,不然就被帶壞了。”
“也對,他這腸子直的像個2杆子。”天啟露出笑容,搖搖頭道:“京裏百官被他兩千護院驚得直呼樂安侯部曲,又怎麼知曉這小子還留了1千騎在邊鎮曆練?”
對於朱弘昭,即使他成長起來,天啟也有的是手段收拾,給1個親王,最不濟給個郡王爵位,朱弘昭9不得不束手交出全部兵權,比尋常將領好對付多了。
給外姓封王,麻煩很多。封1個宗室為王,就是皇帝一句話的意思。沒見這次朱以溯被毒殺,朝臣們都建議封朱弘昭1個郡王爵進行安撫嗎?
聽天啟將樂安侯部曲5個字咬的極重,魏忠賢知道皇帝心裏不爽,斂去笑容垂下腦袋。
“這趙彥也是個會做事的人,知道紙裏包不住火,算他有心了。”天啟說著將秘奏丟給魏忠賢問:“如果聞香賊子忍耐不發又該如何?”
看著奏折上的黑字,魏忠賢一臉苦色,他又不識字神色悻悻:“老奴哪懂軍國大事?萬歲爺莫拿老奴取笑了。”
“黑子建議抽調登萊兩鎮兵馬赴遼參戰,給聞香賊子1點盼頭。這山東的兵馬要少而精銳,黑子建議給這小子1個練兵的名分,免得香賊作亂而慌了手腳。最好能1擊而滅,不使地方糜爛。”
魏忠賢低著腦袋不說話,天啟是他看著長大的,知道不是那麼能隨意糊弄的,他收了李墨軒5千兩銀子,現在還不是發力的時候。
天啟隻是瞥1眼,魏忠賢最大的短板就是不識字,不過做事很貼心。摸著光溜溜下巴,天啟沉吟道:“那小子養了3千護院,雖然從麻家撈了1筆可也不能持久。給他1個樂安守備禦所,3個千戶所的編製。既然他擅長軍屯,9讓他軍屯去。”
魏忠賢麵露喜色讚道:“萬歲爺這招妙啊,小侯爺會感激萬歲爺體貼,而3千護院又成了朝廷兵馬,實在是妙,妙啊。”
“你這老奴盡說些沒用的奉承話,不過也要敲打敲打。”天啟這麼說著,臉上卻有壓抑不住的得意。魏忠賢很少拍他馬匹,數量少哪怕拍的露骨也能顯得質量高。
“他對趙彥守信就是欺瞞朕,這種事情可1可2不可再3。也給他1個甜頭嚐嚐,隻要他平叛時立下大功,朕給他1個衛所編製,封號從閑置荒棄的衛所封號裏選。”
衛所軍封號有兩種,一種是地方名號,如寧夏中衛,大同左右衛之類。也有一些名號封號,如直屬天子親統的羽林、虎賁、天策、鷹揚、豹韜、驍騎、龍驤等等。
當然,這些名號衛所官員現在都成了清貴閑職,基本沒地盤、沒手下。
這頭打發了魏忠賢,天啟又把錦衣衛扛把子駱思恭招呼來,讓他從神機營弄兩門炮送到樂安。火炮是重器,走正規程序不好走,駱思恭有些為難,還是咬牙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