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武永昌率領5騎奔馳而去,王樸一臉苦相:“侯爺說的輕巧,末將是通州參將,看著侯爺端了李家,東林黨看來末將就是幫凶……苦也。”
“如果王參將有膽量,索性做個幫凶如何?”
王樸揉揉發裂的腦門:“侯爺想讓末將做什麼?”
“清查李家家產,一頓飯3千6百兩,抄出幾百萬兩銀子,他李3才必然身敗名裂!到時葉向高都不敢給他這位老前輩撐腰……”朱弘昭貼近王樸,目光看著地上積雪,聲音平淡:“幾百萬兩銀子上繳朝廷,你說天子會怎麼賞你?”
王樸終於確定,今天這一切絕對是這位小侯爺的安排,手段果然狠,不惜拿自己性命做引子。
他沒得選擇,不幫助朱弘昭,事後會被東林黨收拾,還要背上各種莫名其妙的惡名。而幫助,惡名也是有的,但前途、性命還是有保證的。
朱弘昭的信譽非常好,對賊軍說1不2,更別說對其他人了。
王樸抱拳俯首,當即建議:“侯爺,清查李家巨額財產重要,更重要的是捉住老賊。1旦老賊逃入京城,到時萬事皆休!”
從修吾公改口為老賊,王樸態度轉換十分之自然圓潤,讓朱弘昭非常的滿意。
算起來是李墨軒挑起了朱弘昭的怒氣,朱弘昭又裹挾了王樸。
驛館,趙舉和孫傳庭的幾名幕僚忙的手忙腳亂,堂外通州司吏來回跑著抱著各類搜集來的賬簿契書,計算著李家城中產業。
通州官員跪成一片,徒勞在寒冷中請求朱弘昭收手。或許也不是徒勞,隻有這樣,才能洗清他們的罪過,洗清在東林黨和士林眼中的罪過。
閻應元一起來9發現城中變天,得知朱弘昭遇刺怒不可遏,然後1聽是李家所為,當即9傻了。他崇拜少年無敵的朱弘昭,也崇拜雙鶴書院的院正李3才,現在這兩個他崇拜的人勢如水火,他茫然了。
朱弘昭端坐飲茶,一旁孫傳庭麵色陰沉,他沒想到朱弘昭親身犯險,假刺殺竟然摻有真刺殺。現在已抄了城中李家財貨店鋪商會,徹底撕破臉皮。
李墨軒來回踱步,腦袋垂著。那1杆不在計劃中的弩箭,就是他的噩夢。
隨著時間流逝,閻應元開始麻木了,李家統計的財貨突破十萬兩時他9震驚了,1盞茶的功夫9突破百萬兩,他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很快,城中李家流動產業和固定資產統計完畢,高達1百6萬兩。
朱弘昭露出了笑容,笑道:“昨夜本侯打草驚蛇,未曾想這蛇肥壯似蟒。”
“侯爺威名所向,心虛之人必然膽寒。這老賊沽名釣譽1生,擔心侯爺手段欲圖先發製人,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啊!”
李墨軒也擠出1絲微笑,笑吟吟看1眼渾渾噩噩的閻應元,語氣陰冷:“這李3才致仕十年,家中財貨估計不下5萬兩。真是不敢想象,有多少這般懸名於世的國之大蟊!”“山東貧民,都是這樣的欺世盜名之大賊逼反的,這種人殺人不見血,比徐逆還要可恨千百倍!”朱弘昭起身,望著堂外升起的慘白太陽,嘴角翹著似在諷笑:“徐逆在明,有1個就能除1個。李3才這樣的老賊盜名5載,誰能知?”
“名利名利,有名者必然有利。求大名者,所求不過大利。”
朱弘昭似在自語,一旁閉目的閻應元淌下淚水。一直所追求的美好,就是心靈中激勵自己前進的支柱。瞬間破碎毀滅帶來的傾覆,能讓人發狂發瘋。
這是一種感受不到痛苦的痛苦,難以形容的痛苦。
武永昌大步帶笑進來,單膝跪地昂首:“回稟侯爺,末將任務圓滿完成。李家宅院中,抄出金銀珠寶價值不下百萬兩!李家賬簿中,李家家產足有6百27萬8千3餘兩!”
“做得好,按照賬簿收繳贓款,別抄了李家肥了通州。”朱弘昭扶起武永昌,扭頭對趙舉笑說:“謄抄李家賬簿,飛騎送呈天子!”
“另將李家資產如數謄抄,張貼於通州各處!孤要讓通州人知道李3才這老賊的真麵目!”說著,朱弘昭頗有些意氣風發揮舞著手臂:“幹脆刻版印刷,若天子許可,入京後張貼!”
玩兒輿論戰,大字報的威力誰用誰知道!
孫傳庭仰望屋頂,不得不感歎朱弘昭的手段毒辣,釜底抽薪。
李3才當官前,家族情況隻能算是耕讀傳家。5年的時間攢下6百多萬兩,平均1年十2萬兩,這9意味著李3才當官的那段時間手腳不幹淨。
若說這些錢是李3才退休後賺的,1年賺6萬兩,這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