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時分,在寶卷逼迫下,徐佛將梅樓股份賣與寶卷後,1葉輕舟南下,回了蘇州吳江縣盛澤鎮歸家院,這是個景色不錯的村莊。
徐佛南行,沿途官員沿途拜會。這種風光,隻能讓徐佛苦笑。
世人都將楊鶴、楊嗣昌父子的發達,歸咎於寶卷的枕邊風。尤其是江南這邊,想走楊家父子老路的官員、士子不在少數。想認姐姐的白頭翁,想認義母幹娘的士子也是1大串。
1路不露麵,月底前徐佛抵達歸家院她的上半生據點,如今改為蘭樓的歌樓。
經過虎丘大會、江口鏖戰風波,士林威望1路高漲,已經成為此時清流盟主的張溥也在蘇州,距離這裏並不遠,前來迎接。
待張溥趕來,已是臘月23的夜,投上拜帖。
徐佛敢對沿途官員拿大,可以對這些巴結她的人不理不睬。可不能對張溥拿大,畢竟這人已高中舉人,就等年後赴京等待春闈會試。以張溥此時的威望,極有可能殺入2甲乃至是1甲進士行列,未來的前程一片光明。
且不論這些以後的事,眼前人家就是清流盟主,敢和朝廷、曾經與朝廷掰過腕子的人。至於勝負,其實這重要麼?能保住命,那就是勝利……
在張溥這裏惡了交情,徐佛感覺自己在士林中的名聲也9崩了。
蘭樓中,徐佛升起兩盞亮堂堂煤油燈,迎接張溥。
如今的徐佛1襲青衫儒服,頭戴4方巾,敢愛敢恨的性格讓她打了個翻身仗,此時氣場更勝以往,在張溥麵前根本不虛。
“天如先生所言,有些難為人。”
她沒有答應張溥的提議,同是蘇州老鄉,張溥、張采2人5年前去秦淮廝殺時,還是徐佛搖旗呐喊做的引路人。
張溥的提議也不是什麼大事,要與徐佛合作。張溥出錢,以徐佛的名義去瀛洲圈地,弄1係列的桑園進行生絲生產工作。
這沒什麼問題,而張溥為了節省運輸成本和人力成本,準備將作坊搬到瀛洲去,9地生產、售賣。
技術作坊是不能外流的,各處市舶司管的挺嚴。就連鐵匠這類身懷較高技術的人犯了罪,要流放也是去西北或東北,根本不給出海的機會。
從皇帝那裏脫身後,江南士林將複社成員當作英雄招待。作為此時的清流盟主,所有人推出來的靶子,自己又很有錢,張溥已經達到了很多人眼中的人生巔峰。
張溥少年時的經曆讓他明白錢這東西還是越來越多的好,對於自家商會掙錢與清流名望,並沒有什麼衝突。
而且此時朝廷官員升遷最重政績,隻有有大量的錢,完全可以砸錢將下麵的經濟帶動起來。換言之,錢越多,砸錢越狠,政績來的9越方便!
大夥都是吃名聲這口飯的,還都是熬出頭的那1批,又是知根知底的老鄉,沒有那麼多的隱晦。
張溥端著茶盅抿1口,神色坦然:“先生,限製工坊外流是擋不住的。商人逐利,其性如水。國朝限令,防的不是資敵於外。”
徐佛自然也知道張溥的意思是什麼,限製民間資本向新設各省發展,為的是給皇室商會爭取紮根的時間。
而她,在此時天下人眼中,也成了皇室1員。
西洲那邊因為天主教提倡的1夫1妻製,導致嫡庶說法與大明有根本性的差距。那就是大明這邊沒有嫡子,還能過繼庶子過來,妾室還有扶正的可能。
而西夷這邊,情婦就是情婦,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哪怕是眾所周知的王室私生子,在王室絕嗣的情況下,寧可找外甥來繼承,也不會找私生子。
正因為這嚴格的婚姻製度,才讓哈布斯堡靠著生殖能力與各處王室通婚,不斷繼承絕嗣王室的領土。內部又有恐怖的近親結婚防止領土流落到其他家族,使得這個家族成為此時歐洲的霸主。
也因為近親生育,導致這個家族出現天才或低能兒的概率,高了那麼1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