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瀛省,予州府,4國島西麵。
元宵佳節對於駐軍來說就是一場宣泄,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入秋後瘟疫得到進1步遏製,也潛伏期更長,已經有瘟疫患者偷渡成功登上予州府4國島,因為較長的潛伏期導致沒有在第1時間被發現,結果就是予州府4國島駐軍開始更為苛刻的分離管製。
2月初1,早春的4國島西岸周邊已開始泛綠。
宮本武藏身穿靛青色軍服,掛著半身罩甲,大簷朱紅勇字盔盛著米湯放在腳下,懷裏抱著1杆長铩坐在海邊礁石,左手端著木製餐盤,右手捏著鹹魚塊細嚼慢咽。
滿是風霜的麵容望著大海,雙目眯著。
即使是公認的幾位劍聖如上泉信綱、柳生宗嚴等人,上戰場用的也是長槍,而不是武士刀。
那位劍豪將軍足利義輝,被人圍殺時用收藏的百餘口名劍戰鬥,各種繃斷殺傷雖多,可各種名劍損失也是很大。
某種意義上來說,用武士刀殺敵,是很不劃算的。因為殺死的敵人獲得的賞錢,還不夠修刀的費用。
說出來別覺得不可能,幾十年前大規模的戰國常備軍製沒出現前,各種戰爭殺敵最多的武器不是武士刀,也不是長槍,而是……石塊。
“宮2,劉哨官傳見。”
遠處1名警役招手,宮本武藏放下餐盤,端著勇字盔邊走邊喝,向著趕來的十餘騎疾步趕去。
喝完米湯的勇字盔擦了擦,宮本武藏戴上頭巾、頭盔,綁好盔帶提著長铩,挺直腰背上前單膝跪地,1手拄著長铩,仰著頭:“標下宮2,拜見諸位將爺。”
他的漢話相對來說是不錯的,更有不俗的漢字造詣。此前的日本隻要混的稍微好1點,都會學習漢字。
長铩就是劍刃加長柄,也就是類似長槍,差異之處就是長铩左右兩端各有一根破甲錐,有格擋、推擊、鑿刺、配合其他長杆兵器進攻的作用。與普通警役的長槍不同,使用長铩的宮本武藏現在是伍長。
哨官劉勇1腳踩在1塊尖石上,放下望遠鏡低頭看1眼宮本武藏這個45歲的老漢,8字胡抖著:“奉田都督軍令,予州府召集精銳警役組建1個團,將要調入北9州參與治安強化運動。”
“嗨!”
宮本武藏重重垂下頭,他不介意去哪裏殺人,他現在隻想活下去。
劉勇從腰囊裏取出1枚巴掌大赤旗,其中是藍色5條尾羽的朱雀團紋,在手裏掂了掂,劉勇道:“宮2軍士殺賊有功,晉升軍階軍士,軍職什長。特許盔旗以彰勇武,家屬可遷往遼東4省,依律授田!”
猛地抬頭,宮本武藏一臉喜色。
劉勇上前,露笑將盔旗固定到宮本武藏盔纓上,刨了刨鮮紅盔纓道:“你是我予州府出去的,別在外麵丟了咱們兄弟的臉。好好為國效力,爭取早日離開這鬼地方,去內陸過個安穩日子。”
他知道宮本武藏此時是光棍,但隻要得到軍屬遷徙內陸的待遇,真的不怕找不到媳婦。哪怕眼前這個小老頭已經很大歲數了,娶幾個十45的妻妾真不是多大的難事。
如果不是這地方瘟疫凶猛,劉勇寧願老死在這地方,真的是要什麼有什麼。
海邊戍堡十選1選出的6名警役領了調職公文後,被其他騎士領走。
劉勇眯眼,隔著淡淡海霧看著南9州佐伯港周邊隱約輪廓,啐了1口。
北9州,平戶港。
田爾耕半夜抵達這裏,碼頭邊設立大帳,他還是不敢用現成的建築,隨行軍士都是在規劃場地裏重新揮灑硫磺粉,紮營。
大帳裏,田爾耕放下厚厚的1疊資料,眯眼看著平戶城,問:“千真萬確?”
錦衣衛1名百戶坐在下首,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微垂首:“不敢有瞞田公,屬下以性命擔保。”
田爾耕還是有些不相信,嘀咕一聲:“邪門兒的東西。”
這百戶聞言苦笑,耶穌會的確邪門兒。
廠衛內部,在萬曆晚期即南京教案發生時,對北京各處的十字寺派遣人手盯梢,就等著1網打盡。
結果1組兩名錦衣衛偽裝成信眾參加各種十字寺內的活動,不到1個月的時間,反水成了真信徒。
內陸的耶穌會邪門兒,北9州的耶穌會也邪門兒。
錦衣衛派過去的人,也被天草時貞父子感化,還主動坦白懺悔罪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天草時貞與他父親天草時秀要謀反,這幾個混蛋隱瞞不說,還幫著收集軍中報廢、待修的軍械。
沒法子,人是社會生物。在宗教建築內,無數人的理念渲染中,很容易將自己迷失。
發現幾個叛徒不是錦衣衛係統多警覺,對自己人也是會產生麻痹疏忽的。報信的還是原來的日本土著教徒,被錦衣衛招攬後,自覺的晉身有望,9先後跳出來告密。
這才順藤摸瓜,將平戶港內涉事的叛徒、叛逆骨幹1網打盡。畢竟是軍管區域,分片隔離,要抓人實在是太方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