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隻能反反複複地強調,我真的把錢都彙到德國了,學生家長跟我一起去的銀行,他們手裏都有銀行的回執單的。
提審我的人說,那筆錢進入的是私人賬戶,不是學校的賬戶。學校明確的確認隻收到了一個月的學費。
當德國語言學校的學費收據複印件擺在我麵前的時候,看著這些證據,無論我願不願意相信都隻能相信一個事實。我心心念念的人,我的初戀男友顧雲飛,他騙了我。
十個學生,學費加中介費,六十多萬!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沒有錢去賠償學生家長的損失。哥哥還在創業期,侄子還小,家裏日子也隻算過得去。父母的收入也都不高,難道讓父母買房子借債來救自己?而且如果真的想讓這些學生家長撤訴,就不是隻退給他們六十萬這麼簡單了,這些家長連知會都沒知會一下,便一聲不響地把我給起訴了,想來也一定不是些好商量的人,他們會索賠多少,我不知道。我一定會坐牢的,會判幾年呢?我也沒有概念。
在看守所裏的第一夜,我傷心極了。我那麼信任的男朋友竟然騙我的錢,如果他隻是騙我的錢還好,他竟然會騙這些學生的錢,他不知道這樣會害我坐牢嗎?我的心痛成了一團。我也恨我自己為什麼那麼蠢,竟然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可是,會不會是哪裏弄錯了呢?直到現在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會騙我!雖然我知道他就是騙了我。
我不敢哭,我怕哭出聲來吵醒別人,聽說在看守所裏吵醒別人會挨打的。傷心難過到下半夜我又開始害怕,我害怕坐牢,如果坐牢了,我的前途就完了。我的愛情已經完了,如果前途再完了,我就徹底完了。
我想我爸媽,想我哥。現在隻有我哥能救我了。我哥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出去的!
第二天上午繼續提審,我堅持說沒有詐騙,我就是沒有詐騙。我提出我想見我的家人,我想見我哥。
下午靠近晚上時,我被告知有人來看我。一定是我哥,我哥一定是接到消息就買機票過來了!然而,我看到的不是我哥,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說他是律師,是受邢總委托來了解一下情況。
我不記得我認識一個邢總,律師說是邢美婷的爸爸,我這才想起那個一臉嚴肅的男人。他,看上去應該很有能力的樣子,應該可以救我。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著語無倫次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律師走了,臨走前告訴我安心,一定會沒事。
我回到監房,眼淚幹了,理智才一點一點地回來。那個邢總為什麼會請律師來看我。我隻是他女兒的家庭教師,和他並不熟。難道他是看上我了?不可能,我都沒跟他說幾句話,他都從來沒有對我笑過。一定是婷婷想我了,要他爸爸派人來看我,一定是的。雖然我知道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兒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但是還是願意自欺欺人地這麼想。想著心裏便又有一種絕望,或許律師隻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或許那個邢總隻是想確認一下他女兒的家庭教師不是詐騙犯。哥,你在哪兒啊?怎麼還不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