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他們雖招招下殺手,卻次次有保留。互相謹慎地試探著彼此的深淺,在發現無法將對方輕鬆擊敗後,他們各退了一步。
藍染不是不想打,隻是覺得不值。在現世引起靈壓的動蕩,他的異常極有可能被一些死神察覺。
在一個鬼地方因為一個見鬼的原因跟大妖打架,還有暴露實力的可能,他是閑得慌嗎?
殺生丸不是不想鬥,而是覺得無趣。他能感覺到藍染保留了實力,既然打不出敵手的真火,鬥下去也沒多少意思。況且,他缺一把趁手的名刀……
點到即止,二者分立兩端。在他們之間,橫亙著一片被犁過的廢墟。
殺生丸冷聲道:“名字。”
“藍染惣右介。”藍染收刀回鞘,“殺生丸?我記住了。”
交換姓名譬如立下戰帖,這是武者的默契。等時機成熟,他們或會堂堂正正地比一場。
藍染側身,手指輕輕一點。隻見他身後的虛空處突然裂開一道黑腔,縫隙周邊如鋸齒聳動,內中漆黑一片,不知通往何方。
臨走前,藍染看向緣一的方向,似笑非笑:“犬夜叉,半妖的實力終是有極限的,也必然不會被人類與妖怪所接受。你要是哪天後悔了……”
迎接他的,是緣一抬起的手指。
半妖注視著他,指尖凝出一抹光:“破道之一·衝。”
靈力聚焦,瞬發一擊!藍染本能地往後一仰,額前的一縷發卻還飄在原處。光束急速擦過他的前額,削掉了那一縷發絲。
飄蕩、飄蕩,如藍染震動的瞳孔。
怎麼回事?
為什麼一隻具有實體的半妖可以用出靈體才能用的鬼道?不,最重要的是——他是怎麼學會的?
他似乎錯漏了一些細節。
為何半妖會一開始對他設防?為何從始至終對他戒備?為何……算來算去,要麼半妖擁有讀心術,要麼他的直覺超乎尋常。或者,他的眼睛能看穿鏡花水月的偽裝。
藍染半隻腳跨入黑腔,神色不變:“會再見的,犬夜叉。”
緣一不語。一擊過後,他再不動手,有且僅是對藍染最初想衝他動手作了回擊。
風拂過,藍染的身影沒入黑腔不見,連氣味也消失了。山崖上除了遍地狼藉,隻剩下殺生丸與緣一。
“兄長大人……”
“半妖,你似乎總能吸引一些奇怪的東西。”殺生丸攏手入袖,作審視狀。
犬山殘留著裏梅的氣息,之後招來了劣鬼無慘,現在又多出個死神藍染。白犬血脈隻會招致貪嘴的妖怪,所以,這是半妖體內屬於人類血脈的特殊嗎?
殺生丸垂眸,神色淡淡。
緣一搖頭,認真臉:“我不會吸引奇怪的東西。”
殺生丸:……
“倒是兄長怎麼會來犬山?”緣一仰頭,濾鏡直刷三百層,直球狂抽八千個,“是來看望我的嗎?”
殺生丸:……
大抵是被人類歧視久了,不過是一次見麵,這隻半妖還能笑起來。真是卑微又可憐的東西,竟妄圖在妖怪這裏尋求安慰。
“半妖,別自以為是。”殺生丸漠然道,“我遲早會殺了你,免得你被雜碎幹掉了,那隻雜碎還要到我麵前炫耀。”
緣一的犬耳抖了抖,認真道:“可是,我不會被幹掉的。”
殺生丸:……
比起跟藍染的話不投機,他與半妖簡直無法溝通。
他來犬山確實是為了找這隻半妖,但為的隻是試探對方知不知道“鐵碎牙”而已。
自從懷疑半妖的另一半血脈有異後,他便升起了這個念頭。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