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炎牙沒有拒絕緣一。
“現在,它是你的刀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握起它。”千夜紅道,“把它帶走吧,刀擱在這裏不被使用,才是刀最大的悲哀,連名刀都會變成廢鐵。”
緣一明了。
他用黑布裹起刀,背在身後帶了出去。原以為會遇到找茬的妖怪,卻發現一路走得極為順暢。
不知為何,內城的街市少了大妖,外城的商鋪更加熱鬧。很多小妖聚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麼,隱約間還傳出驚呼聲。
“千真萬確!是鍛刀寮裏燒火的八尺鴉傳出的消息,就在剛才!”四下張望一番,壓低聲,“那豹貓一族啊,是被小牛擊敗了!”
“小牛?”小妖們驚呼,又連忙捂住嘴,“那是個什麼妖怪?”
“不是什麼妖怪,是刀,刀啊!”猛拍大腿的聲音,“知道是誰的刀嗎?”
“誰啊?”
看著小妖們懵逼的臉,掌握第一手八卦資源的妖怪可嘚瑟了:“是西國下一任王的刀。”
在一片驚呼聲中,妖怪繼續道,“西國的下一任王&183;殺生丸,用自己的佩刀小牛擊敗了豹貓一族!聽說隻用了一招,太強大了!”
小妖怪發出了崇拜的驚呼。
緣一的犬耳抖了抖,一聽是讚美兄長的話,便不再多管。
說起來,兄長不知在做什麼,已經三天沒見到人了……
緣一踩著飯點回到兔子食肆,一進門沒有聞到毛茸茸的味道,就知道又是不見兄長的一天。
他安靜地用了飯,正打算入室小憩一會兒。卻見兔子夫婦來到了他的麵前,鄭重其事地行禮,恭敬道:“犬夜叉少爺,可以請您幫小妖怪們一個忙嗎?”
幫忙?
緣一規矩地坐好,並沒有一口應下:“請問是什麼事?”
“如果可以的話,能拜托您扮演一下座敷童子嗎?”兔子夫婦道,“我們小妖怪沒有大誌向,隻想在市町安居。但住的時間長了,就像人類一樣造了不少節日。”
“我們……缺一位供祭拜的座敷童子。”
“拜托您了!”
緣一愣了愣:“扮演座敷童子?需要我做什麼嗎?”
“您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坐在神龕上享受供奉就可以了!您是被我們深深需要著的人啊,犬夜叉少爺!”
緣一:……
……
白犬與豹貓的恩怨由來已久,往上數八代都不一定能拎得清起因和結果。
隻知道這兩族同住西國,一邊是貓,一邊是狗,今天不是我咬你,明天就是你咬我。
鬥了數百年,風風火火。
直到鬥牙王殺死了豹貓領主,旗鼓相當的平衡才被打破。豹貓一族偃旗息鼓,安靜蟄伏,耐心等到鬥牙王死去,心思又再度活絡了起來。
在他們眼裏,白犬隻剩鬥牙王的遺孀和剛成年的長子,不足為懼。
故而,他們開始籌備兵器,準備向白犬來一場血腥複仇。隻可惜仇沒複成,骨灰倒是被揚了。
他們離搞事成功就差一對狗兄弟的距離。
而現在,他們隻剩大敗。
殺生丸是個實打實的狠角色,一朝把娃丟在市町,工作效率就成倍增長。
他找到西國的據點,讓小妖傳訊給母親,告訴她即刻著手圍剿豹貓。又轉道西國,循著氣味守在了冬嵐等大妖回程的必經之地。
對於狩獵,殺生丸很有耐心。
果然,守了一日之後,接應冬嵐的豹貓們來到了這裏。殺生丸沒有留手,直接掠陣開殺。
與此同時,白犬與西國境內各妖族聯手圍剿豹貓,硬核幹架三天,生生把豹貓一族趕出了西國。
可直到戰鬥結束,殺生丸也沒等到最想殺的四隻豹貓。
看來是跑遠了……
他甩去爪上的血漬,轉身回了族地。
彼時,大地被鮮血衝刷,到處散落著殘肢碎肉,妖族們瓜分豹貓的領地和私藏,撕扯了又一個三天,白犬一族穩占利益的大頭。
“殺生丸,你怎麼知道要在這時圍剿豹貓?”
問話者是殺生丸的母親淩月仙姬,也是白犬族的現任女王。
她有一頭及腰白發,容貌絕美,衣著華貴。絨尾掛在臂彎,戰鬥隻做指揮,她從頭到尾都端坐在最高處,欣賞狼煙烽火,又把玩著頸項的珠寶。
淩月仙姬與殺生丸有七分相似,但比起兒子的冷漠,她雖本性涼薄,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生動很多。
她斜了兒子一眼,故作憂傷:“怎麼不說話呢,真是太傷母親的心了。殺生丸,長大以後的你一點也不可愛了呢。”
殺生丸半個字都不想說。
淩月仙姬挑眉,複又捂住心口哀歎。
“小時候的你多麼可愛啊,不會穿狩衣,就把狩衣咬碎了;不喜歡父親,就扯禿了父親絨尾的毛:不願意交朋友,就把所有幼崽都打了一頓。”
“當初是多麼直白的孩子啊。”
殺生丸:……
一提孩子就想到那隻半妖,他本就很冷的臉頓時變得更冷了。
不欲與母親多做交流,殺生丸決定離開了。有些事情不需要他多做解釋,母親隻要稍加打聽就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