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爪把他摁進了水裏。
“兄……咕嚕嚕噗噗……”他吐出一長串泡泡。
緣一沒想到,他身為最強的日之呼吸劍士,竟有兩次快“死”於窒息。兄長的妖化對於他來講,簡直是災難中的災難。
很快,等他次上浮時,白犬把他叼出水麵。
緣一顧不得形象如何,幾乎是本能地四肢撲地,像小狗崽似的高速旋轉,把一身的水漬全抖了出,還飛快地甩了甩耳朵。
殊不,這副狗樣落在成年白犬眼裏,就是實打實的新生幼崽。
而白犬對幼崽素來容忍度高,更別說這小小的幼崽還有點點可愛。
於是,遵從狗本能的白犬探出前爪,把一臉冷漠想要拒絕但最終拒絕無能隻頂生無可戀表情的幼崽扒拉到爪下,然後伸出舌頭了他茸茸的腦袋。
緣一:……
兄長,謝謝你沒有一口咬掉我的頭,沒有吃小孩。
對,他的兄長隻是想玩玩具而已。許是兄長沒朋友的緣故,他的童年“非常不幸”,如今不容易有包容他的弟弟,然要彌補一下童年的遺憾。
緣一掙紮起身,然後被狗爪摁進草地。
再起身,再摁倒。往複三次,緣一佛了。可等他放棄掙紮的時候,白犬似感到不滿,還用爪子碰了碰他,示他繼續掙紮。
緣一:……
據他所,隻有犬山城裏的貓才喜歡這逗老鼠玩兒。兄長,你是狗啊!你是一隻正統的、巨的、純血的狗啊!
為總做貓才做的事情?
緣一艱難地爬出狗爪的包圍圈,再撥開白犬的長白,滾了三圈滾到空地邊。接,他趕緊起身張開雙臂,企圖讓己看上“顯眼”一點。
幼崽的雙手上下揮舞,充滿前所未有的活潑:“兄長!你變回來吧!我已經道你的本體非常宏偉了!”
脆生生的童音,在誇讚白犬的身軀威武。
白犬的猩紅雙目人化地眯起,似乎格受用這些讚美。不得不說,活潑的幼崽很少見,少見到白犬願暫時放下“陪幼崽玩耍”的心思,安靜地臥在一側看他表演。
“兄長!你變回來吧!變回人吧!”
白犬了爪子,姿態優雅,並直接無視了幼崽的提議。妖怪最放鬆的時候就是出本體,完全釋放妖力是極舒暢的方式。
且,這塊地方食物充足,沒有任何威脅。
白犬身後的尾巴晃了晃,愜至極。
“兄長!”緣一靠近白犬,扯他的長白往上爬,靠近他哥垂下的耳朵處,“兄長,你……”
接,他被白淹沒,不所措。
兄長的爪子兩側有雲紋狀的長,像是他化作人形時妖紋的延展,整得蓬鬆且長。他一不小心深陷其中,猶如爬山般艱難往上爬行,隻覺得應付狡猾的商人都沒這累。
白犬安靜地看他沿手臂爬,不作聲。
直到林間突然傳來人類的味道,還不止一。
白犬倏忽間眯起猩紅的雙眼,胳膊一抖把幼崽抖下來,狗爪一圈將崽圈起,猛地齜起牙,喉管中出類似警告的咕嚕聲。
“別過了!”佐賀的聲音響起,且一步步後退,“往後退,往後退……聽,當猛獸看向你、衝你聲時,就是你靠得太近,近到會威脅孩子的時候。”
一窩人顫抖往後退,等白犬重新把頭擱在爪子上才哆嗦穩定心神。
“可怕,還以為會被吃掉。”
“不愧是城主,居然沒事!”
“說起來,佐賀師父你為道這多?”
“廢話,我年輕時被野熊追過!”佐賀的聲音滿是滄桑,“因為我靠得太近了,它以為我要偷它的孩子……能活下來是由於熊忙照顧孩子,顧不上殺我。”
譬如現狀,白犬忙帶娃沒時間理他們。
眾人:……
夜暗沉,明月躍升。
銀輝灑向地,而在這一層薄紗覆蓋之下,白犬的長煥出別樣柔和的光芒,連帶他頭頂的月牙和臉頰兩側的妖紋都生出了淡淡的光。
緣一記得兄長提過,妖怪似乎能吸收月華。
他循輝光探出手,輕撫上白犬的長。就見月華如螢火,忽而從白犬身上陡升,搖曳在微風之中。星星點點,恍若銀河幻夢。
極美。
緣一忘了未用晚食,忘了勸兄長重新做人。或許體內的妖血讓他天然喜愛月夜,或許孩子的身體讓他本能趨於動——緣一張開小手,金眸隨月華而動,抓一點、再抓一點。
往往,它們會飛出他的掌心,重新攀附在妖的長上。
緣一足袋攀上白犬的前爪,在妖近乎縱容的態度下,他爬上他的肩膀,再極其孩子氣地順肩膀的長滑下,激起無數螢光。
月下,龐的白犬如山高,看似凶猛非常,卻有猛獸獨具的溫和。他會用最嚴厲的方式訓練孩子的實力,會用最溫柔的方式放縱孩子的胡鬧。
待月亮越升越高,緣一的眼皮子終是沉了。
他才七歲,在一對於人類和白犬來講都過分稚嫩且嗜睡的年紀。
抵是同的血脈和似的氣息給了他十足的安全感,緣一落進長鬆軟處,闔目沉沉睡。
呼吸綿長,睡顏安靜。
白犬將他叼起放在腹部的長處,複又抬首警覺地忘了一邊四周,方才蜷起身軀同時睡下。長尾回攏,蓋在了幼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