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煮了一大鍋狗糧,之後“慈祥”地看著狗兄弟幹完了飯。
犬夜叉單方麵跟殺生丸杠上了,愣是吃撐倒地,主動滾進他的絨尾裏,而殺生丸優雅不失速度地用餐,一塊肉都沒浪費。
大抵是吃得太飽,三隻狗已遛不動自己。難得的,他們尚算和睦地呆在同一棵樹下吹風,看著日頭逐漸偏西,藍天緩緩變得橙紅,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之意。
犬夜叉安靜地窩在緣一絨尾裏睡覺,但因本性好動,他的睡相並不好。
不多時,他翻身滾進了殺生丸的絨尾裏。而兩位兄長的絨尾觸感差不多,孩子迷糊著用臉蹭了蹭便安心趴下,半點沒覺得哪裏不對。
殺生丸:……
緣一輕笑:“很可愛吧,其實犬夜叉是個很乖的孩子。隻是一直被欺負,所以對人戒備心很重。”
“會被雜碎欺負,半妖就是半妖。”殺生丸蹙眉,用一種“今天吃了幾碗飯”的平淡語氣說道,“殺死它們了嗎?”
緣一:“……沒有,那隻是一群人類幼崽。”對幼崽不好動手吧兄長。
“他揍他們了嗎?”幼崽可以打幼崽。
“……”
“沒用的半妖。”
殺生丸絨尾一抖,把犬夜叉抖了出去。緣一趕緊接過,但孩子還是砸得一臉懵,完全睡醒了。
“可惡!你幹什麼啊!”
隻要殺生丸在場,就能拉滿犬夜叉的仇恨值。
殺生丸緩慢地收起了絨尾,就見上頭一片狗毛有被壓平的痕跡。犬夜叉初始氣勢洶洶,不知怎地忽然消了聲。像是理虧,他窩到了緣一身後。
“我睡著了,不知道那是你的尾巴……”小小聲。
犬耳卻落下了,犬夜叉囁嚅:“我又沒有尾巴,分不出來你們的不同。”
忽而溫暖落下,緣一將父親和兄長長毛編成的絨尾蓋在他身上:“你也有,犬夜叉。”他溫和地笑著,“哥哥有的,弟弟也會有,我們是兄弟啊。”
犬夜叉怔怔。
殺生丸別過眼:“無聊透頂。”
他閉眼小憩了會兒,見太陽快落山了,便起身問道:“你的刀術是跟誰學的?”
“這是……血脈天賦。”謝天謝地,他還記得冥加爺爺以前給他的“正常”找的借口。
果然,殺生丸聽了雖蹙眉,但也沒懷疑。
既是血脈天賦,他就不方便多問。對於妖怪而言,有些東西是保命的底牌。就算他是兄長,也不能問次子具體詳情,這是分寸。
殺生丸起身準備走。
“但它可以被學會。”緣一已成優秀的端水大師,比鬥牙王更懂按需分配。呼吸法給了弟弟,哪能不給哥哥呢!
“犬夜叉在學了,如今刀用得有模有樣。”緣一笑道,“兄長,不介意的話,接下來可以與我們同行嗎?”
“晚上妖怪出沒太多,我帶著犬夜叉時時遭到攻擊,就因為我們是幼崽呢。”緣一遞出了九百級台階,“如果兄長在,那我們會輕鬆很多。”
簡言之,大哥求帶!
殺生丸留了下來。結果,直麵了犬夜叉從半妖變成人類的過程。
今日朔夜,在太陽光消失的那秒,犬夜叉就變回了人類。隻是,呆在緣一身邊太有安全感,以至於犬夜叉忘記了日子。
聞著那人類的味道,殺生丸隻覺得無法忍受。半妖已是讓他心生厭惡,如今真是嫌棄到極點。
而犬夜叉對他極為戒備,朔夜的秘密被殺生丸知道,他既害怕又不忿,更厭惡殺生丸對自己的厭惡,直到——
緣一平靜道:“犬夜叉,拿起你的刀,有雜碎過來了。”
白犬幼崽和人類幼崽的氣味,很招妖怪喜愛。平日裏俱是緣一解決找茬的妖怪,可今晚當著殺生丸的麵,緣一選擇讓犬夜叉獨自麵對。
尊嚴是靠自己爭取的,犬夜叉。
“哥哥,我……”犬夜叉低頭看著垂落的黑發,終是握起了刀。他不想示弱,尤其是在殺生丸麵前。
“用我教你的刀術去擊敗它們。”緣一側首,給孩子注入極大的信心,“相信我,犬夜叉。哪怕你今天是人類,也不會比妖怪差,你會贏。”
你會贏。
證明給他看,犬夜叉!
殺生丸旁觀,沒說出“退下”。鑒於緣一實力強大,他對半妖還會給予眼神。雖說緣一稱犬夜叉資質不錯,但他認為這說法出自“偏愛”,毫無依據可言。
但現在,要是犬夜叉能以人類幼崽之身擊敗雜碎,他殺生丸也會重新審視半妖的價值。
“我會贏……”
小孩手在抖,可金眸發亮。他的倔強促使他握起刀,無懼死亡帶來的恐懼:“對,我會贏!我每天揮刀一千下,才不是你們這些雜碎能吃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