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頭腦,藏馬勝於他們。
“兄長,不補上一刀嗎?”緣一問道,“他躲不過第二次。”
“沒必要。”
殺生丸拔出天生牙,鬆開手。
就見天生牙筆直往下,刀尖點地。頃刻,銀白色的治愈之光綻放,迅速朝四周延展,消融了仍在破壞的爆碎牙的力量。
殺生丸選擇霸道不錯,但他的霸道亦有慈悲之心。
藏馬憑本事逃脫死局,他也能憑本事控製破壞。要殺的狐狸已經逃走,無辜之物也沒必要送葬。
不過,藏馬跑不遠。
“追。”
狗兄弟全速追擊,哪還有讓獵物逃掉的道理。隻是藏馬太狡猾了,明知森林危險,他仍然往森林中鑽。
為的不是再挨一記爆碎牙,而是他天性親和植物,完全能驅動整片森林為他所用。
於是,巨木拔地而起,林海遮天蔽日。綠色的樹葉層層疊疊,一波波在狂風中湧動,恰似翻滾的綠色海洋,完全遮蓋了妖狐落跑的痕跡。
“藏馬,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一發冥道殘月破,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殺生丸鎖定了藏馬的氣味,冥道一梭子送上,差點沒把狐狸的頭發削禿。
距離拉近的瞬間,殺生丸甩出長鞭,藏馬足尖一點回身,尖銳的爪子大力一揮,隨著“鏗”一聲響,硬剛硬地打偏了長鞭。
他旋身幾點跳上樹幹,火速往林木密集處退去,又在躍入灌木的刹那化作一隻巴掌大的白狐,地行一裏,仍是甩不掉追殺者。
“該死的狗,陰魂不散!”
被狗追的痛苦無法言喻,連藏馬都快氣到爆粗口。
他遁入雷禪的領地目的不純,為的就是引出雷禪,好讓對方做自己的擋箭牌。誰知這雷禪半點不管事,他們闖入他的地盤,造成如此大的妖力波動,他居然也能裝作不知道?
是真的與世無爭,還是實力枯竭,亦或是坐山觀“狐”鬥?
可惡極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出門。一個殺生丸已經夠棘手了,還有另一個……等等,另一個什麼?
跑得太急,打得太快,藏馬壓根沒好好打量過緣一。隻知道殺生丸身邊跟了個穿火鼠裘的少年,年紀似乎不大,氣息也談不上強勢。
像是剛成年的小犬妖,連頭發絲上都寫著“我很好騙,快來騙我”的字樣。
很好,就決定是你了!
藏馬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搞不死殺生丸,被他追著打,難道還不能捉隻小犬妖作人質……啊不對,作狗質嗎?
殺生丸這狗他很了解,從來獨來獨往,根本沒有朋友。能被他帶在身邊的犬妖,就算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多半也是頗受器重的家臣。
他隻要能成功拿下對方,脫身的概率會大很多。
想到就做,藏馬沒猶豫太久。背對著狗兄弟的他忽然轉過身虛晃一招,以魔植充當形似的幻影,險之又險地避開冥道的襲擊。
他妖力流轉,正準備化作一隻巴掌大小的狐狸跳上小犬妖的肩膀。他就不信跳上犬妖的肩膀了,殺生丸還敢劈他。
然而,藏馬定睛一看,差點沒被嚇得從半空掉下來。
隻見紅衣“犬妖”白發金眸,頭頂犬耳,翻飛的劉海下隱約露出火焰斑紋。少年生得俊美,麵上無多餘的表情,在看向他時,那眼中流露的情緒幾乎沒有,仿佛隻是在看一個物件。
藏馬發現,少年與殺生丸長得像極了……
藏馬又發現,少年是隻貨真價實的半妖!
夭壽啊!他什麼大場麵沒見過,可現在這場麵真沒見過。殺生丸帶著一隻跟他長得很像的半妖,啊這、這——
藏馬第一次丟掉了腦子,脫口而出:“殺生丸,你有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