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雲牙的重鍛耗費了整整三個月。
等殺生丸拿到手, 它已是脫胎換骨的魔劍。
月白刀身,綴有日月重華紋;深紫刀柄,鏤刻朱紅彼岸花。花瓣纖長, 層層裹住目貫, 托起上頭的水晶, 刀鞘幽暗, 與深紫、朱紅交錯疊加,冥府之花纏繞, 有著死亡的頹靡,也有著幽冥的瑰麗。
這是一柄極盡華麗的魔劍, 單從外形看,不像是出自刀刀齋的手筆。
倒是與金紅相間、包裝成不死鳥的炎牙類同,都有種貴公子的奢靡感。
這兩把刀, 任是誰裝配了都會被說一聲“騷包”, 偏生落在殺生丸和緣一身上卻有了別樣的美感。
不論配色有多濃墨重彩,外飾有多繁複耀眼, 刀鞘有多貴重精致——隻要刀劍被他們握在手裏,就不會有人認為它們是裝飾品。殺意與劍,美人揮刀,見者隻會覺得神兵配神人,僅此而已。
“叢雲牙……”殺生丸賞劍,很是滿意,“我收下了。”
作為王者,他賞罰分明。刀刀齋出力讓他高興了,給予嘉獎也無不可:“西國會供給你一百年的鍛刀材料,想鍛就去市町取用。”
刀刀齋卻是蔫兒吧啦:“這一百年我都不想鍛刀了……”
他快累死了!
誠然,叢雲牙是他重鍛不錯, 但刀紋、花飾和刀鞘並非出自他手,而是追求完美的千夜紅。
這魔劍他本可以七天鍛好,隻委托千夜紅做個刀鞘罷了,誰知這女人一聽是叢雲牙的重鍛,立馬從妖怪市町狂奔到他洞窟,一起加入了重鍛大業。
他反複重申的樸素,全被千夜紅駁回。她既要魔劍強悍無匹,又要魔劍傾倒眾生。這不,一折騰三個月,他快鍛吐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殺生丸好這口。
拿到劍不僅滿意,還直接開庫房打賞,千夜紅鍛刀還真是鍛進了這位大少爺的心坎兒裏。
殺生丸:“不要隨你。”
他收攏叢雲牙別在腰間,卻發現掛三把刀意外沉重,連腰帶也往下一墜。這看上
去多少有些不雅,他終是與他的父親和弟弟一樣,將刀劍別在了後背。
隻是,他的著裝不方便背刀,散著頭發也容易在拔劍時割斷。
思來想去,他換上了與鬥牙王相似的鎧甲,紮起馬尾,將絨尾收攏在肩盔之內,背部的扣環正好放得下三柄刀劍。
待他從西國折返,緣一見到他的新造型也是一愣。
殺生丸不太講究著裝,據說隻要穿得舒服就成。他前兩百年常穿紅楓服,西國的宮殿裏還塞著同款上百套;而後兩百年又偏好六瓣梅,也是同款百套,就沒見他換過別的。
如今,內裳雖然仍是六瓣梅,但外甲換新。這裝束令他整個人英姿勃發,充滿了男子氣概,頗有大將之風。
是什麼能讓一個常年不變造型的人突然改變了穿搭方式呢?
這隻能是……
緣一瞪大眼:“兄長,你是好事近了嗎?”看來回西國是在相親。
“……”
“啪啪啪!”
緣一時常換衣服,旁人不會覺得如何。殺生丸一換衣服,頓時被老少圍觀。除了桔梗對此毫無感覺,就連繼國兄弟都來湊熱鬧。要不是殺生丸太冷,或許後世才有的追星熱潮現在就會出現。
邪見一見震驚:“殺生丸大人!你竟然會紮頭發嗎?”
“啪!”
緣一細看,才發現兄長用發帶是他曾經送的紫月牙。說起來,這條發帶曆時已久,也不是用妖怪皮毛做成的貴重物,時至今日,居然還沒褪色發爛?
難道兄長周身散發的冷氣還能讓發帶保鮮嗎?
緣一也就想想,不敢說。
往後數日,得了叢雲牙的殺生丸總找緣一打架。他們給楓之村打出了一片大湖,犁了一遍荒野,劈出了個儲物的山洞,還砍了十七八條引水的溝渠。
末了,岩勝總是騎著阿吽奔赴前線,喊他們哥倆吃飯:“阿係讓我給你們帶了飯團,你們吃完再打吧!桔梗姐姐說,西邊的山太高了,村人外出總是翻不過去,麻煩你們削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