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緣一的聲音低了下去。他忽然發現,兄長手裏拿的是茶——他不在,家裏也沒有妖仆,便利店不出售熱茶,那隻能是……兄長親手泡的嗎?
緣一陡然抬眼,犀利地刮過別墅中的每一寸地皮。
很快,他發現廚刀有動過的痕跡,砧板被劈成兩半扔在垃圾桶裏,水果少了一半,抹布動過沒放好,茶葉罐被捏爆,角落裏還有沒掃幹淨的茶梗。
這……
原來兄長是會下廚的。
汪汪隊驚大呆!
“兄長。”緣一的語氣欣慰又激賞,“這樣我就放心了,雖然兄長做家務並不熟練,但應該能照顧自己的起居。”
“隻是,兄長——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嗎?”
殺生丸:……
“啪!”
……
成田機場,前往英格蘭半島的飛機起飛。
雖然“大鐵鳥”飛得又慢,氣味一般,還不耐雷劈,但入鄉隨俗,人類坐什麼出行,妖怪也得坐什麼出行。
包下頭等艙後,殺生丸姑且享受獨處的安靜。他雙手交疊置於腹部,偏過頭看向窗外的景象,就見飛機層層升高,而大島變得愈發渺小。
先是越過高樓,再是穿過雲氣,最後穩定在一個甚少有鳥類能到達的高度,平穩地越海而去。
坐飛機的感覺遠遠比不上親自飛行,但人類能憑腦子做出“飛機”,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源,喝點什麼嗎?”金發秘書問道。
殺生丸:“不用。”
他們飛出了大島的結界,金發秘書莫名地震了震,隻覺得這些天的疲憊像是一掃而空。不明所以,但他將之歸結為回家的興奮。
“對了,源,你的行李呢
?是托運了嗎?”
殺生丸頷首,他的行李隻有一個獄門疆……等等,獄門疆?
記憶回籠,他記得昨晚洗澡之前,將它隨意放在了沙發中,隻把一些重要證件放在外套裏。早起時被蠢弟的鬧鍾打亂章程,用過一頓肉餅後,他徹底忘了帶獄門疆。
殺生丸:……
無妨,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殺生丸也會在乎這些日常瑣事了?
無聊。
殺生丸失去了看景的興致,把身子往後一靠準備養神。待金發秘書與乘務員聊得火熱,殺生丸卻聽見耳邊傳來了極其輕微的敲擊聲。
以及,一股強烈的被盯著的感覺。
敵襲?
大妖冷眼掃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隻見他弟正化作虛的鬼樣跟飛機保持同速飛行,一張狗臉貼在窗外,懷裏還抱著獄門疆。他輕輕敲擊窗戶,又指指獄門疆,做了個口型:“兄長,我給你送來了。”
但你並不需要把自己也送過來。
殺生丸:……
“源,我似乎聽見了有人敲窗戶的聲音?”
殺生丸:“你聽錯了。”
本想閉目的他不禁轉向窗外,就見蠢弟開始繞著飛機上三圈、下三圈玩耍。半妖似乎很好奇飛機的開法,就像他當初碰上車就想開一樣。
浪了一圈再回來,緣一做口型:“兄長,它飛得好慢,你要多久才到目的地啊?”
殺生丸不自覺出口:“13小時。”
緣一:……
“源,你在跟誰說話?”秘書湊過來,往外張望,隻是他什麼也看不見,“你居然會自言自語,真是神奇。”
殺生丸風評被害。
他再不搭理緣一。無聊之下,緣一坐上飛機頂部,迎著風沐著光抱著獄門疆,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過後,他躺在機頂睡下,對低溫和高速適應良好。
抵達目的地,把獄門疆交給兄長,緣一很快消失不見。
殺生丸再見喬斯達,而如今的喬斯達掌權者是喬納森的孫子——喬瑟夫。
他六十多歲,是
個波紋戰士。雖然須發灰白,但精神矍鑠,還有點吊兒郎當的氣質。
喬瑟夫聽長輩提過“妖怪朋友”的故事,隻是一朝不親眼得見,他一朝不信,直到殺生丸出現在他麵前,並摘去了不妖壁。
“傳說居然是真的……”喬瑟夫看著麵前的少年,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