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雪、赤陽丸和其餘族人修習呼吸法較晚,看上去都比我年長些。而淩月媽媽是個例外,冥道石供養著她,且月曜支天生有駐顏的本事吧?”
她看上去相當年輕,難怪之前扮成少女都沒什麼違和感。
“是呼吸法的緣故嗎?”殺生丸明白了。
見弟弟的身體沒有大問題,他再度坐回去看報。隻是報紙展開後,他是半個單詞都入不了眼,想的是別的事。
如果緣一一直是十五歲,那麼過個二十年就得給他重新安排一次身份。否則,弟弟的年輕遲早會給他招來麻煩。
如此……
下次該把他塞進哪所中學呢?
殺生丸陷入了沉思。
……
六月下旬,走秀淡季,倫敦最大的珠寶行居然通知各方他們即將在周六晚展開淡季時裝走秀的消息。
據說請的不是名模,設計師是個還沒出道的新手,走秀主題是老掉牙的“人與自然”,甚至不加入熱元素女裝,走的還是批男模。
男模?
男模能幹什麼?西裝西褲、襯衫領結還是短袖短褲,誰耐煩看啊!
殊不知,還真有人來。
好事的記者,愛看熱鬧的貴婦,有服裝需要的男士,包括嗅覺靈敏的時尚圈前輩和不知道該送愛人什麼禮物,幹脆來時裝秀尋找靈感的女人。
結果座無虛席,連來賓也頗為驚訝。
而更驚訝的是,本以為六月下旬的會場是擁擠、炎熱和充滿汗臭味的地方,誰知場內溫度不高,還散發著一股馥鬱的芬芳。
在人類看不見的地方,雪女與花精隱沒。另有小妖的妖術展開,就見場內刮起一陣輕微的風,燈光也打在了別開生麵的圓形台上。
它一半露在外,一半藏在內。模特從右邊出,再轉到左邊進。被掩蓋部分的圓與後台相連,裏頭整半條全是展開的服裝,多到讓人眼花繚亂。
圓麵上還有不少麵積不小的單間,主換裝與化妝,每個單間都配備了一名“經驗豐富”的女妖,而淩月主掌兩個孩子的穿戴。
當夜色聚攏,圓形台照得明亮。伴隨尺八的一聲鈍音響起,在頗為陰間的音樂節奏下,百鬼夜行風格的走秀緩緩展開。
先出場的是一個頭頂牛角、脖掛骷髏、腰纏絨布的西方男子,他散著栗色長發,握著個骷髏頭,化著黑色眼妝和唇妝出現,看上去異常邪氣。
後方大屏幕投放出妖怪的身影,名為“牛鬼”。而牛鬼像是一個故事的起源,把畫卷徐徐展開。
百足、飛頭蠻、燈籠鬼……再到造型妖冶的人魚與蛇妖,接著轉入妖狐戴著獸耳和獸尾的戰線。
不得不說,不少人對毛茸茸毫無抵抗力。當獸耳和獸尾這兩套神器齊出,他們看著模特晃著尾巴搖曳著走過,第一次發現男人居然也能演繹“可愛”。
“哦上帝!真是靈感盛宴!”
“我怎麼沒想到呢?這簡直完美地滿足了一些人奇怪的幻想!”
走秀繼續,尺八聲轉為三味弦響,和著阮鹹的樂聲,畫風從妖氣鬼魅轉向了和服與武士結合的樣子。也是在這一場中,20世紀末的人類第一次見到了殺生丸五百年前的模樣。
最後一個模特走完,過了會兒無人出。卻見半空光影像是櫻花飄落,而三味消卻,轉為一陣悠揚的笛聲。
摘去不妖壁的殺生丸沿路走來,著白底金紋的和服,大袖紋著亟待飛翔的金色仙鶴。他外套鎧甲,係著一根紫色的月紋腰帶,後方拖著的絨尾極長,並背負著三把寶刀。
久違的裝束,一如他難得展露的真容。白發金眸,紫月妖紋,一身氣勢裹挾霜雪,仿佛立於山巔的王者。
他不曾張開一絲妖氣,卻把每一步都踩在了人類的心尖上。
屏幕上的影像變成了一隻威武的巨大白犬,可人類沒有分太多注意力在上麵。整個會場的人屏住呼吸,癡癡地隨著殺生丸從右轉向左,隻留給他們一個神秘的背影。
忽而風來,揚起他的絨尾和長發。它們高高飛起,而屏幕上的影像化作一輪巨大的圓月。
他就這麼消失在圓月中,帶走了眾人的心。
半晌,會場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尖叫:“喔——繆斯!靈感的繆斯!天呐,上帝啊!那是誰,那……”
紛擾聲戛然而止,隻見圓月化作旭日東升,而右側出口走來一位白發金眸、頭頂犬耳的少年。
他與前一位“模特”做同樣裝扮,隻是色彩不同。紅底金紋的和服,大袖上紋著金色的茶花,他沒有身著鎧甲,隻是係了一根金色腰帶,踩著木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