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沒有放棄伺機逃跑的黑子哲也,隻能不情不願跟在身後。
意外的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有照顧到他的步子,即便被拽著走,也不會覺得速度急促。
一直在胡思亂想的黑子哲也,茫然盯著在眼前不斷晃動的黑色禮帽,思緒逐漸飄遠。
他存在感低微,走在路上很少有受到矚目的時候,然而中原中也先生恰恰相反。別看個頭不高,就算是放到帝光籃球部裏都是二話不說丟去三軍的標準,穿著卻足夠氣派,氣質瞬間拉到滿。
路上凶神惡煞的黑西裝墨鏡男人們見了他,無不立正行禮,神態拘謹,仿佛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似的。
黑子哲也就這樣一路被拉到最頂層,見到大門兩側的持槍守衛後,冷不丁因為那明顯是真貨的機/槍嚇到渾身汗毛炸起,被攥住的指尖微微瑟縮了一下。
他似乎來到了什麼很糟糕的地方。
很快,他被帶到一間昏暗到看不清全貌的房間,嵌入牆壁的頂燈隻能勉強起到輔助作用,不至於讓視野一片漆黑。房間內並不沉悶,明明壓抑到尋不到任何通風方式,卻沒有封閉房屋的憋悶感,空氣也較為清新。
被抓了一路的手腕終於自由,黑子哲也頓住腳步,警惕望向坐在正前方辦公桌後的中年男人,與某個穿著打扮跟當前氣氛格格不入的金發小女孩,不著痕跡瑟縮了兩步。
他的交際圈限製於學生之間,從未見過這種類型,以至於一時半會拿捏不準用什麼詞來形容合適。
狐狸?蝮蛇?還是其他什麼?
他小心打量著男人,對方同樣也在打量著他。那個身穿紅色小洋裙的金發少女亦是如此,甚至提起裙擺,來到他身邊打著轉,近距離觀察,頂著一張洋娃娃般的麵容,咯咯笑著。
細致觀察過一遍黑子哲也的外貌,森鷗外得出結論:“唔,看起來沒什麼區別呢。”
“他的性格一直這樣。”中原中也以無奈的口吻回答說,內容是讓黑子哲也感到疑惑的熟稔,“一般事情的話,很難看出情緒如何。”
森先生歎了口氣:“黑子君要是死掉的話,我可是會很頭疼的。”
“那個……突然把我帶到這裏,是有什麼事嗎?”勉強確認新出現的男人對自己並無明顯的惡意,黑子哲也分析完現狀,定了定神,認為自己可以在現在插嘴,“還有說死掉什麼,請不要嚇我。”
“沒什麼,不過是想招待一下黑子君,防止你突然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殺手幹掉。”
森鷗外苦笑著,流露的感情浮於表麵,眸色深沉,隱藏的情緒讓善於觀察人類的黑子哲也都無法揣摩透。
他牽起嘴角,語調盡可能的溫潤,笑眯眯的模樣愈發像一隻不知抱著什麼念頭的老狐狸:“差點忘了自我介紹,鄙人森鷗外,如你所見,是一個小團體的中年領導人。”
“……”
總覺得哪哪都不對的黑子哲也沒有應聲。
辦公地點能在橫濱最高建築頂層,門口警衛甚至持有槍/支,這絕非男人口中的小團體。帶自己來到此處的中原先生所開車輛十分張揚,就算是不太了解汽車的自己,也能明白超跑的不便宜。再結合大樓內各種統一著裝的黑西裝墨鏡男,每人都配有槍/支,不難猜出,此處究竟是什麼地方。
總歸是遊走在法律之外的黑色地帶。
“……這是什麼整蠱節目嗎?”
即便內心已經有了定論,難以接受現實的黑子哲也還是想最後掙紮一下,提出最後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
他舉例道:“那種路上突然拉一個行人,把他帶到布置好的場景,假裝穿越異世界什麼的。”
森鷗外十指交叉,抵在自己下顎前,待到黑子哲也的聲音愈發微弱,像是自己都覺得話語可笑似的熄了聲,這才狀似疑惑,反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