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被首領森鷗外叫去了訓練室。
在他跨進門的瞬間,那雙平淡空洞的金瞳倏地亮了起來。像是日出刹那,萬丈光芒落於大地。
他看見太宰治了。
森鷗外和太宰治齊齊的嘖了一聲。隻是一個笑得玩味,一個撇過頭不想搭理。
修被要求釋放他的能力。
修沉默了一會兒,他轉頭看向太宰治,表情認真的說。
“太宰先生,我不會實現你的願望。”
莫名其妙,但在場的幾個人都清楚他的意思。
太宰治又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在森鷗外看戲的視線中打發似的嗯嗯兩聲。十分敷衍,但修滿足的點了點頭,垂下腦袋。
當修再度抬起頭時,他變成了那天太宰治見過的怪物。濃鬱的黑暗從那瘦弱的孩子身上釋放,像是無窮無盡似的充斥著整個地下訓練室。黏稠的惡意翻湧,時不時黑霧裏冒出猙獰嘶嚎的鬼臉。
修的視線先落在已經召喚出愛麗絲滿臉嚴肅的森鷗外身上。被修盯上的刹那森鷗外汗毛倒豎,他仿佛看見血紅的海向他迎麵撲來,洶湧的浪花是根根枯骨探出的扭曲血手印。他的額前隱隱沁出幾滴冷汗,雙腳定在原地難以挪動分毫。
修隻是盯了他一會兒就興致缺缺的移開目光。
森鷗外隻覺得已經向外飄蕩的靈魂被摁了回去,他後退一小步,驚疑不定的看著修。
這是這是什麼力量。
修轉而將目光放到太宰治身上,他與太宰治對視,森鷗外突然發現陰冷的骨骸上開滿了向陽而生的花。
這是無語的森鷗外。
太宰治沒有感覺到什麼壓力,隻是從森鷗外的神色與修的眼神裏發現了端倪。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笑著。
“太宰治,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尖利的聲音,帶著斷斷續續模糊的,像是信號接觸不良的沙沙聲。
太宰治挑了挑眉,他與森鷗外對視一眼,幹脆蹲到修麵前。無視漆黑的五官,給了他一個簡單迅速的擁抱。
“太宰治,可以摸一摸我的腦袋嗎?”
森鷗外的神情有些古怪,他看著太宰治敷衍似的摸了摸男孩的腦袋,甚至把那本就沒怎麼打理有些淩亂的頭發搓得更亂了。
像個鳥窩。
“太宰治,可以親親我嗎?”
越來越尖利的音調,像是指甲剮蹭玻璃的聲音,含著癲狂的興奮與激動。
太宰治這次倒是沒有立刻完成,他站在修的麵前神情難測的看了他一會兒,最終選擇了拒絕。
“不。”
怪物修的表情一下子呆滯了,它用黑黢黢的虛無之眼盯了太宰治半晌,然後沮喪的再度開口。
“太宰治可以給我一條你的繃帶嗎?”
這回太宰治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他解開左手的繃帶結,將那一條抽給了修。
怪物修捧著繃帶重新開心了起來,它咯咯的笑了幾聲,把繃帶小心翼翼的揣到懷裏,緊接著它抬起頭,聲音回歸到無機質的冰冷、刻板的腔調。
“太宰治,你的願望是什麼?”
森鷗外與太宰治對視一眼。
太宰治懶懶地說。
“啊我想要雀鳥組織的所有產業鏈消失,雀鳥組織的首領立刻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是他測試前就跟森鷗外約定好了的。雀鳥組織是前些日子情報組傳來的販毒組織,其首領神出鬼沒,整個組織的產業鏈一環扣一環,手下的人抓了一個又一個,審訊後的結果卻是差勁人意。他們都隻負責自己的那一環,其餘的絲毫不知情。正巧要測試修到底有怎樣的能力,就幹脆拿它當試煉石算了。
修一字一頓地說。
“滿足你的願望。”
空氣中泛起漣漪,一個狼狽的身影從半空中浮現,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藍發碧眼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與情報一致。
森鷗外摁下內線按鈕,全副武裝的手下就從訓練室外衝了進來。他們將還在懵逼的男人捆起來帶走,最後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人湊到森鷗外的耳邊快速說了些什麼。
一切安靜的進行,又很快回歸平靜。
森鷗外用複雜的眼神盯著修,太宰治看到這個眼神就清楚他的願望真的實現了。但是太宰治發現了一個問題,他揣著兜用不經意的口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