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可能隻有已經化成廢墟的惠比壽小福的神社能哭訴一下了。畢竟除了遭受無妄之災的它,其他的人或是神對自己得到的東西十分滿意。
——說到底啊,神明也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存在呢,表現出來的感情全依靠於自己的神器,也是悲憫又無情的怪物啊。
白天的大阪繁榮又平靜,像是夜裏湧動的暗流毫不存在。修走到上次那家服裝店,打算再買幾十件黑色外套。
上次的大衣在跟夜鬥的打架裏碎掉了,家裏的存量不多,隻剩十幾件。正好今天是周末也不上學,修目不斜視的穿過零星幾人,從熟悉的貨架裏找出自己想要的衣服。
他在批發似的很多件裏挑出長得最像的幾件,麵無表情卻眼神認真,態度虔誠,不看他手上拿的衣服甚至會被認成在挑選上貢用的貢品。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感覺到幾個人從門口走過,進了換衣間,也聽到換衣間裏傳出的悶哼,和血液流淌的聲音,甚至嗅到從身邊刮過的風裏那股淡淡血腥味。
但是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修蹲在庫房的一角,極有耐心的將裏麵堆積的黑色大衣翻了個遍。外麵嘈雜的尖叫與匆忙的腳步聲對他而言更像是背景音樂,直到他從幾百件裏挑好了其中的三十四件,才滿意的站了起來。
旁邊的小車是專門為他留的,是那個笑眯眯的胖胖女店長自以為是體貼的留下的。但修從沒有回應,不管是感謝還是拒絕。他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打包捆好,直到確定它們不會在顛簸中滑落,才拖著車出庫房,打算去結賬。
但是當修打開沉重的庫房大門,吱呀聲吸引來眾多的目光。有擔憂的、驚訝的,也有惡意的、探究的。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已經在他挑衣服的時候被警察包圍,黃澄澄的警戒線拉在店門外三米處,幾個身著警服的人朝這裏看過來。
“啊,怎麼還有一個少年。”
領頭的中年男人板著臉狀似凶惡的俯視下來,但從他的眼神裏能找出一絲古板的柔軟。
“你叫什麼名字?”
修皺了皺眉,抬眼粗略掃過屍體,興致缺缺地捏了捏拖車把手。
“我是修,今年15歲。根據死者頭部受損情況來看應該是大力撞擊或是捶打,單憑年紀我做不到。那麼,可以讓我付完錢離開嗎?”
遠山銀司郎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滿腔安慰的話被嚴嚴實實的堵了回去。
投以探究目光的服部平次走了過來,他撓了撓頭,笑著對遠山銀司郎說。
“麻煩叔叔幫我調取一下監控錄像,這裏我來就好了。”
遠山銀司郎拍了拍服部平次的肩膀,跟他擦肩而過,轉而去吩咐下屬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