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整個人驚住了, 有那麼一刻大腦一片空白,白皙的臉頰漸漸升騰起了緋色,耳根子不住地發燙, 心裏更是慌亂。
蕭聽雲立在一側,好似極有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趙曦有些手足無措地走進電梯,“我,我先上去了, 要不你……你走樓梯吧。”
趙曦按了按電梯裏的關門鍵,電梯門立刻關上。
蕭聽雲:“……”好吧。
蕭聽雲看著電梯從負一成了一樓,他轉身朝步梯方向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一樓, 宛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趙旭也沒看出這兩人有什麼貓膩, 捧著一份地圖坐在沙發上端詳,時不時摸摸下頜喃喃道:“這次去雲州可以打著剿匪的旗號。”
他們蜀州的商隊被雲州某些蠻夷劫掠,身為州牧組織剿匪沒毛病, 這本就是他們這種地方官的職責。
自天啟朝建國五百年來, 雲州雖一直是天啟朝的領土,但到底太過偏遠,裏麵有不少部族勢力。
趙旭說著餘光瞥見他們回來, 剛才他就聽到外麵有汽車開進來的聲音,他抬眸看看趙曦和蕭聽雲, 眼神狐疑道:“你們倆怎麼了?”
這要是平時曦曦肯定已經參與討論了, 今天怎麼跟那小子一樣成了悶葫蘆?這還人傳人呢?
趙曦:“沒怎麼啊。”
趙旭也沒放在心上,拿著地圖頗為擔憂道:“這回去雲州,可不是我們帶兵去,頭一次交給手下兄弟,我這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
趙旭心誌可不僅僅隻是偏居一隅, 既然反都反了那便是要全部,到時還得把那些匈奴攆出去,每個地域他都做了年規劃。拿下雲州補充人口勞動力,那邊更是物產豐富,高產稻米還能一年三熟。
趙曦安慰道:“二哥別太擔心,咱們有詳細的地勢圖,手裏還有精兵良將和武器,我聽說雲州瘴氣多,大哥醫學院那邊應該預備好了藥品。”
一側一直安靜的蕭聽雲忽然開口:“若是不放心,那就我領兵去吧。”
趙旭一頭霧水:“你怎麼又想去了?咱們不是說好這回讓張壽王豹他們去麼?我命令都給他們這些將領下了啊。”
趙曦想著剛才蕭聽雲還說不去的,怎麼現在就改口了,難不成是剛才在地下車庫……
古代人的臉皮定然比他們現代人薄,難道他方才那般說了就已無顏再見她了?她也隻是不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緒一下子又起伏了起來,趙曦小心翼翼朝身側那人靠近,隱約可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氣,背在身後的小手輕輕扯了扯蕭聽雲的袖子。
蕭聽雲垂眸朝她看去,趙曦正用眼神不斷示意他。
別去。
蕭聽雲唇角彎了彎,又衝趙旭道:“沒有,我開玩笑的。”
趙旭:“??”
你覺得這玩笑好笑嗎?
-
手下培養了那麼多的將領,身為將領便不再隻是小兵聽從指揮即可,他們需要有自己的判斷,張壽這些人都是一直跟著他們,打仗經驗豐富,確實應該獨自鍛煉鍛煉。
好在這次是“剿匪”鎮壓威懾,不是攻占。
趙旭對他們出發的將士進行最後一次巡視,一個個精神抖擻,眼裏放光。
要想在軍營裏混出成績來,就得拿軍功說話,無論是將領還是小兵,隻要能拿出軍功都能朝上升,越到上麵日子就越好過,都盼著去剿匪立功。
這些將士在站軍姿,趙旭在裏麵穿行,眼底頗為滿意。
忽然他的腳步頓住,微微眯起眼盯著麵前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小兵,“你,出列。”
那小兵緊張起來,走出列。
趙旭上下打量著這小兵,有些好笑道:“你以為這是演電視劇呢?真當我眼瞎看不出你是個女的?你擱這兒給我演花木蘭?”
那眉清目秀的小兵頓時臉漲得通紅,她不知道趙州牧說的“花木蘭”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是電視劇。
若不是軍紀嚴格,那些將士都要過來圍觀,這軍營裏出了個女扮男裝的小兵?
趙旭圍著她走了一圈,“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她有些氣憤道:“怎的?就男人從得軍,女人就從不得了?你們募兵啟示裏又沒說隻招男人。”
一旁傳來將士們的哄笑聲,趙旭卻神色如常道:“女人當然能從軍,又不是沒女兵。”
先不說他們現代多得是入伍的女兵,就是他念警校時也有不少女生,一個個英姿颯爽的很是惹眼,隻是天啟朝曆來沒有女子從軍。
何映月有些驚訝地看著趙旭,她方才以為自己鐵定要被攆出軍營呢,她自小就和尋常女子不一樣,不愛女紅偏愛舞刀弄槍,騎馬射箭樣樣在行,平日不看《女德》《女訓》唯愛兵法。
現如今蜀州女子能做官了,她的好友梁佳寧更是統考榜上前十名,現在替趙曦仙人做事,女子能為官怎就不能從軍了?
何映月抬頭和趙旭對視:“既然將軍這般說了,那我便隨軍出發。”
趙旭盯了她半天,恍然大悟道:“你就是何州牧的閨女嘛,我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就他五十大壽那天。你要隨軍出發也行,但我軍營裏不會因為你是個女的就給你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