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對軍事不懂, 她安靜聽著不插嘴。
“朝廷南遷政權,長江那就最後一道天然防線,一旦以長江為界, 他們跨越長江隻是時間上的事情。”趙旭直言不諱,又嘲諷起來:
“長江以南的州郡水係發達,匈奴若征用他們的戰船便能迅速橫跨,我看正錫帝皇位坐不熱就能被拉下馬。”
蕭聽雲頷首道:“幸虧淮河還在朝廷手裏。”守江必守淮, 淮河若是失守,亡國就真指日可待了。
李孝知滿麵憤慨道:“這些匈奴人何其可恨?我聽聞他們攻城之後必然屠城,還把美豔女子之肉與羊肉混煮吃下, 把我朝百姓視為牲畜。”
趙曦聽到這話, 心裏隱隱作嘔。
今日開會的重點正是荊州, 巴水郡隨江而下便是荊州腹地,可謂是“鄰居”。
願意南逃或是入蜀地的老百姓可以相助,然而定然還有部分百姓無法離開。
如今他們如何是好?難不成袖手旁觀?匈奴人不傻, 占領荊州長江以北之地, 下一步應該是攻入江南,蜀地艱難而且也是窮鄉僻壤,暫時不會被匈奴盯上。
蕭聽雲一隻手搭在硬木辦公桌上, 深邃眸光凝視著地圖,手指輕輕點著桌麵, 篤定地道:“朝廷大臣不乏有才之士, 他們定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荊州建江郡他們應該不會放棄。”
趙曦詫異地看向蕭聽雲:“派兵反攻?”
一側陶思禮搖著羽扇,笑容幽幽道:“主公,你不是憂心荊州百姓麼?機會來了。”
趙曦被他一提點,一道精光從眸中閃過, 若有所思道:“你是說……”
陶思禮輕笑道:“我軍不出無名之師,主公且先稍等兩三日。”
趙曦心裏大致有底了,吩咐各部門做好協調。
果真兩日後,一騎快馬八百裏加急從江南風塵仆仆而來。
新帝令蜀州州牧趙旭協同荊州州牧陸少遊,出兵荊州以北的建江郡、康澤郡、北通郡,勢要把匈奴趕出荊州,即刻出發,不得有誤。
陸少遊是即上一個稱帝的州牧後新上任的一位。
這不,正式出兵的名號來了。
古代行軍打仗太慢,真要是從江南調軍黃花菜都涼了,必須就近調兵回去光複。
離得極近的蜀州就成了正錫帝的首選。
這蜀州是真的有些讓人捉摸不清,說他割據造反呢,人家也不鬧騰,送至朝廷的奏疏也很恭敬。這兩年按時按例上繳糧食賦稅,還隻多不少,常解朝廷燃眉之急,你見誰割據造反還乖乖繳納賦稅的?
說蜀州它沒有心思呢,朝廷那邊或多或少又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如今十萬火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正錫帝與朝臣商量之後就下達了這通皇令。
這可是頭一次他們有正式的名號出兵啊,趙旭對此還挺開心。
荊州有多重要自不必說,拿下荊州以北隻會有利。
趙旭立刻前往巴水郡進行點兵。
手下的兵除去新兵蛋子,不少也算是經曆過不少戰役的老兵了,但按照趙旭將軍的話來說,以往的仗那都是在打自己人,這下子就要正麵迎上匈奴了,這可是外敵。
特別是近些日子從外麵進來了好些老百姓,一個個把匈奴形容得猶如陰曹地府爬出來的鬼怪般,說得繪聲繪色的,讓不少將士聽得心裏直犯怵。
趙旭冷哼了聲道:“怕什麼?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們精騎射,難不成我們就比他們差了?”
在場將士高聲齊呼:“不是!”
趙旭可不懼匈奴,再厲害的冷兵器遇上熱武器隻有完蛋的份。
匈奴之前扔天花病人屍體去感染將士老百姓的招數,去年也解了,還怕個屁?
點完將士,趙旭領兵先坐船去長江以南的荊州福安郡,與其州牧陸少遊彙合。
蕭聽雲隨後也會跟去。
醫學院也派了一百多名醫學生隨軍前行,他們帶了不少藥材,從抗生素到白雲南藥,那些將士也知道這些醫學生的重要性,把他們保護起來生怕磕著碰著了。
最後一條戰船上半數都是醫學院的醫療品,小到止血棉簽,大到抗生素,還有輸液用的醫療吊瓶、皮管都消毒之後分類放置完好。
醫學生坐在船上,興奮地直搓手:“現在天氣炎熱,想要搞一具大體老師來解剖都找不到,可算找到機會了。”
“可不是嘛,聽老百姓說匈奴和我們大不相同,我倒要看看哪裏不同了,是不是心肝比較黑。”
另一名醫學生遲疑:“應該……是吧?我聽老百姓說匈奴有兩個心髒,三隻眼睛,手臂比我們都長很多。”
“你這話要是讓趙言院長聽到,你鐵定涼涼。”
……
匈奴的各種傳言在蜀州境內瘋傳,各種言論都有,反正無論是什麼言論都把匈奴說得神鬼莫測。
由此可見老百姓對匈奴人的恐懼。
趙曦想了片刻,因電話不通隻得寫了封信遞出去,給趙旭提了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