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了他一眼，紀父低沉地說道：“既然修渝還活著，你也別再打仲愷集團的主意。當初要不是他放你一馬，現在你還在監獄裏呆著，哪裏有現在這麼爽。”
聞言，紀修銘嘟囔地說道：“我就是不甘心，眼看著到嘴的肥肉，就這麼給飛走了。不過爸，你有沒覺得，這次大哥回來，他對嫂子的態度好像變得冷淡。”
聽著他提醒，紀父讚同地點頭：“好像是，之前修渝看夏惜之的眼神，沒那麼冷。”
“我還聽說，最近有一個女孩，暫時住在大哥家裏。這女孩和大哥之間，關係肯定不同。”紀修銘笑眯眯地說道，“看來改天，我得去打聽打聽。”
院子裏，夏惜之和紀修渝一起坐在石凳上。“這裏的空氣，比屋裏舒服許多吧。”夏惜之輕笑地說道。
紀修渝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清冷地開口：“看來，就像你說的，我跟他們的關係確實不好。我的爸爸，很偏袒紀修銘吧？”
雖然隻是簡短的接觸，但紀修渝能感受到，紀父對紀修銘明顯疼愛。能夠幫著小兒子算計大兒子的財產，這一點也能窺探一二。
“嗯。畢竟不是長期在一起生活，有親疏的區別也很正常。”夏惜之平靜地說道。
仰起頭，望著遠方的天空，紀修渝安靜地沉默著。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夏惜之陪在他的身邊，與他看向同樣的風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和紀修渝的關係不似當初那樣冷酷僵硬。
不知道過去多久，紀修渝冷不丁地問道：“從前的我，活得快樂嗎？”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夏惜之沉默了片刻，笑著反問：“你覺得，會快樂嗎？”
“不會。”紀修渝斬釘截鐵地回答。
雙手負在身後，夏惜之的眼睛微微地眯起，笑著說道：“確實不快樂，當初被他們害得雙腿殘廢，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國家裏，那時候應該很孤獨無助。而後的那些年，都是靠著恨意在強撐著。”
他忘記過去的事，隻是聽著她提起，心髒的位置便會一陣抽疼。哪怕失憶，他還是本能地排斥那段回憶。“或許你不該找回我，這樣我就不會知道那些。簡單的生活，過得輕鬆。”紀修渝沙啞地說道。
唇邊揚起笑容，夏惜之搖頭：“那樣的生活，不屬於你。或許你可以暫時過得輕鬆，等到十幾年後，你因緣巧合下想起以前的事情，你會如何？你不會懊惱自己拋下一個家庭，讓他們生活在一段陰影裏嗎？”
紀修渝沉默，但若是真有那一天，他一定會後悔。“夏惜之，如果我真的想不起過去，沒辦法再愛你呢？”紀修渝忽然問道。
“如果你確定永遠無法想起我，我也不會纏著你。到時候，離婚或許是最好的歸宿。”夏惜之淺笑地回答。
如果他失憶，便徹底忘記她。那，她也會讓自己放下。
側目迎視著她的目光，紀修渝嗯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