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在看見那個女人那樣傷痛的表情,他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不要回頭,不能回頭,既然決定了恨,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喬垣,雖然你不得不承認,但這就是你的宿命。
遲寧若呆呆的立在原地,很久很久都不能回神,直到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底,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準備走,但這一轉身,卻看見了足足有二十年沒有見過的人。
那來不及掩飾的悲傷就那樣被對方全部納入眼底,嗓音近乎沙啞,似是還帶著一抹驚喜,“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遲寧若有些尷尬,身體也微微顫抖,眼睛不敢看對方,“我……我很好,謝謝喬先生關心,那個……”
“說一句你過得不好,就這麼難嗎?若若,我早就說過,你的幸福就是我要的,如果不是你選擇了他,我當年根本就不舍得放手,我忍了二十年,二十年啊……二十年沒有去找你,不敢給你一個電話,甚至就算無意中遇到也不敢和你打聲招呼,我為的是什麼?別人不清楚,你遲寧若還不清楚嗎?我要的一直都很簡單……”
男人的聲音有些哽咽,頓了頓將埋藏在心裏二十年的話終於說出了口,“為了你,我可以放棄自己對你的愛,隻要你開心就好,若若,你知道嗎?我愛你,愛了二十年……”
愛了二十年,二十年……
遲寧若驚愕的睜大了眸子,那雙哪怕是曆經了幾十年風雨都如記憶中那麼美的眼睛,是眼前的男人,是喬洛樊,深深迷戀的原因之一,在這個女人身上,他做了太多瘋狂的事情,甚至是殺人……
是啊,殺人,為了她,哪怕是下地獄,喬洛樊都甘之如飴。
可不愛就是不愛,他知道,再如何勉強,這個女人的心裏始終都沒有他,她愛著的人一直都隻有厲向言一個人。
恨嗎?怎麼不恨呢?他和厲向言,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可為了一個女人,最後卻撕破臉,結局卻是,他退出,他不得不退出啊,就算他強取豪奪得來了她,又有何用?在她的心裏,沒有他就是沒有,所以,他選擇成全,而今,一別竟是二十年……
歲月催人老,他老了,可她怎麼還是那麼美呢……
遲寧若幾乎要崩潰,緊緊捂著嘴唇,就怕心底深處的情緒會泄露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堅強了這麼多年,再累都從來不在厲向言麵前道一聲苦,可每每隻有麵對喬洛樊,她控製不住,是因為他太了解她,太縱容她,還有曾經,為了愛,他們所犯下的那些不可挽回的錯誤。
幾乎是一秒鍾都不敢停留,遲寧若抽噎著嗓子,斷斷續續說了句,“對……對不起!”
之後便徹底消失在了這片藍天之下。
喬洛樊獨自站在那裏半晌都沒有移開視線,哪怕是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直到一道恭敬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之中。
“喬董,夏總在找您。”
喬洛樊恢複了工作上一貫的麵無表情,“知道了。”
厲天禹坐在回公司的車上,冷峻的容顏上沒有一絲表情,池越一路報著下午的行程。
“下午三點您還有一場視頻會議,六點鍾,和華凱老總約了晚餐,今天就剩下這兩件……”
“推了六點的晚餐。”
不等池越說完,厲天禹便淡淡打斷,這一舉動著實讓池越奇怪,“可是華凱那邊已經約了您三次,那份合約需要您親自簽,您要是不去的話,那怎麼行?”
“明天吧,明天上午九點鍾,讓他們帶著合同過來,今晚不行。”厲天禹揉揉有些酸疼的太陽穴,語氣中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仿佛這單生意於他根本無關緊要。
而造成厲天禹做出如此決定的原因,就是一個人,蘇晨。
沒錯,就是蘇晨。
自從剛剛從高爾夫球場出來後,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想要立刻見到她,如若不是因為下午還有一場重要的視頻會議,他或許現在就會趕去見她,刻不容緩。
是的,就是刻不容緩,想起剛剛在球場上,喬垣說的那句話……
如果蘇晨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你覺得她還會無條件相信你?
心頭,莫名煩躁。
拿出手機,在腦海中沉澱了幾分鍾後,終於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馬總麼?是我,厲天禹。”
遠在內地江南小鎮的馬文龍正在某酒店匍匐在一妙齡女郎身上狠狠奮鬥著,忽然就接到了這通電話,腦子呈現零點零五秒鍾的空白,愣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結結巴巴說道,“厲……厲先生?”
“馬總,討厭!快點嘛,人家還沒要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