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白蘇蘇見傅縉司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索性到吧台處倒了杯紅酒後便坐到了他對麵。
這會兒,酒吧裏的燈光調暗了些。
忙活了一天的白蘇蘇靠在軟座上,不由的伸了伸懶腰。
她已經在傅縉司麵前丟了太多的臉,現在也沒必要故作嬌柔。
片刻間,就看她已經脫了高跟鞋,半倚地坐著,纖瘦的手一邊輕晃著酒杯。
此時,她許是酒勁兒上來了,臉頰微微泛起了緋紅,因著頭腦有些昏然,雙眸更添了些迷離。
在酒精的催化下,白蘇蘇也愈發大膽了起來。
“聽說你的來曆很神秘,連傅家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真的是這樣嗎?那你有見過他們嗎?”
白蘇蘇說這話的時候微仰著頭,望著頭頂一處泛著熏黃光亮的燈,神情有些落寞。
要放在平時,她是絕對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一是她不會試圖去探查別人的隱私,二是這本來也是她的逆鱗。
不過坐在她對麵的傅縉司聽罷,臉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不悅的表情。
這時,他手邊的氣泡水已經換成了熱騰的袋泡紅茶,白蘇蘇是盡可能的‘滿足’著他的習慣。
透過一縷嫋嫋的白色水汽,傅縉司眼裏的白蘇蘇雖青澀,可已然有著別樣的風情。
“大概見過吧,隻是那時年紀太小,我已經不記得了。”
傅縉司表情淡淡的回應著,乍一聽,分不清他話裏的真假。
而白蘇蘇聽他這一說,轉頭看他時,眼裏露出了羨慕:“真好,至少你還見過。我就慘了,隻能看照片……而且為什麼我長得一點都不像他呢?每一年,他忌日的時候我都會仔仔細細的再看看他的照片,可是真的就不像。”
話說罷,她仰頭就把高腳杯裏的紅酒喝了個幹淨。
接著,便是聽她滿臉憤慨的又道:“白筠嫻的心肝一定是黑黢黢的,實在是壞透了,明明知道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她還在白家開派對膈應我。我跟你說,我不會放過她的,我才不是她能欺負的人。今天下午那個花瓶就該直接砸在她頭上,這樣她才長教訓。”
白蘇蘇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到底也不會真拿白筠嫻怎麼樣。
傅縉司看著眼前委屈巴巴卻要故作堅強的人兒,臉上慣常的笑早就隱去了,深邃的眼裏閃過了一抹隱晦難懂的情緒。
“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的閨女兒這麼沒用,老是被人欺負,是不是得可傷心了?我啊,就不是個可以令人感到驕傲的人。”
白蘇蘇說著,情緒更是低落起來。
隻是,就在她垂著頭,很是難過的時候,突然響起的鋼琴聲打斷了她有些紛亂的思緒。
白蘇蘇驚訝的挑了挑眉,測著頭一瞧,卻是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傅縉司已經在不遠處的小舞池旁的鋼琴前坐下了。
挺括的淺灰色襯衫襯得傅縉司身姿愈發挺拔,他的鼻梁很高,薄唇是淺淺的粉色,這般好看的側顏令白蘇蘇不由的晃了神。
而傅縉司落在黑白琴鍵上的手很是修長,瞧得白蘇蘇更加癡了。
在試了幾個音後,傅縉司朝台下有些愣怔的白蘇蘇看了看,隨之淡淡笑著開始了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