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北山,我們離婚吧!"
簡柔麵無表情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眼神亦是冷漠著。
初初費北山都還沒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亦是溫柔,然而不過片刻的時間,他的笑就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很是犀利的注視。
“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簡柔,你有種敢再說一遍。”
費北山緊咬著牙,額角的青筋暴起。
不過,如他說的,簡柔作勢還想要再說一遍。
哪知,就在簡柔想要開口的時候就見費北山猛地拍在了桌麵上:“閉嘴,不準說……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隻是,未等先得有些慌亂的費北山站起來,簡柔已經先他一步說道:“你明明已經聽得很清楚我在說什麼,為什麼還要逃避呢?我認識的費北山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簡柔此話一出,垂低著頭不想看她的費北山頓時露出譏嘲的笑意:“不是逃避的人?簡柔,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嗎?我寧可你永遠都不要來看我,也不要聽到你說剛才的話。”
此時的費北山看起來像是很平靜,可是此刻他攥緊的手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攥緊的手是那麼的用力,指節都已經發白。
隻是簡柔雖然明白他此刻有多麼煎熬,可是仍舊不想放過他。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樣呢?我虛偽的跟你說,不要緊,還有機會,我再等你?”
簡柔說著,冷冷的哼了哼,隨之又是無奈又是嘲諷地跟著又道:“至少十年,十年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心甘情願等你十年?”
費北山聽著簡柔的話,一直沒有出聲,他緊緊抿著唇,可是剛剛回避簡柔投降的眼神的他這會兒突然的抬起了頭,眸光冰冷地和簡柔對視。
而簡柔亦是沒有逃避,仍是帶了些麻木的看著他。
這時的費北山有些狼狽不堪的意味,可是就算如此不屈也是刻在了他的骨子裏,若是旁人踐踏羞辱,他便會越來越凶狠。
費北山這個人,要麼徹底讓他跌入塵埃,不給他一絲生機,不然的話哪怕就一點點的可能,他也有機會反轉局麵,最後將所有的恨百倍千倍的償還。
“當然,我是可以違心的和你說,我願意等你,等你十年之後出來。可是到那個時候呢,又要怎麼樣?再說,我也得兒子想想,他還小,他不像你可以待在與世隔絕的地方,能夠聽不到看不到旁人異樣的眼光。我不想我的兒子就此背負著殺人犯兒子的身份過活。他還小有無限可能,我不能讓他的未來永遠在陰霾裏。費北山你但凡想想兒子,也請你答應我,和我離婚好不好?”
簡柔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裏隻有疲倦,她好似看不到費北山眼中的悲痛,也見不到他看著她時的蒼涼。
而簡柔說完了這番話也就沉默了下來,事已至此,她看起來真是已經無話可說。
而費北山也靜靜地聽著她說完,過了很久也都沒有什麼反應。
“……都說完了?”
費北山突然勾起了一抹笑,他嗓音帶了些嘶啞地說道。
簡柔看著這樣的費北山,亦是有些怕了,心跳也不由的加快。
“任由你說這麼多,我不想離婚你也拿我沒辦法。他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老婆,就算背上殺人犯的老婆,殺人犯的兒子又怎麼樣,這是事實。”
費北山這麼說著的時候似乎是破罐破摔了,那狠厲的樣子著實有些駭人。
簡柔先是一陣心慌,不過很快的她就穩住了心神。
她也不得不承認,和費北山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多多少少她也跟著費北山學到了不少。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好和你再談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你還要再裏頭待十年,我不著急,咱們慢慢來。外頭的世界這麼精彩,這些煩心事我也能很快忘記。哦,說起來真是要謝謝你,之前給了我那麼多錢……其實,如果你沒出事,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可是為什麼會這麼了呢?你別怪我,我真的以為遇到你,我此生就能擺脫噩夢,能過上很平靜的生活了,可是偏偏為什麼你要出事呢?不想再煎熬下去,也不想再讓自己再成為別人眼裏的笑話。”
簡柔說這話的時候不覺間也已經落了淚,那是從心頭溢出的悲涼,令臉色蒼白的她看起來愈發的哀怨。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簡柔喑啞著,最後隻是說了這麼一句。
比起之前簡柔放的那些狠話,她這一句可謂是如一把利刃狠狠的紮進了費北山的心髒。
那種痛是令人窒息的,費北山好一會兒呼吸才能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