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被外頭此起彼伏的煙火聲吵醒,南宮繭迷迷糊糊起身後找尋不見思然。
窗外各色明媚的煙火不時照亮黑暗的夜空。沒有驚醒在隔壁屋裏安然睡著的奶娘,他隨手披了件外衣推開門,打算夜遊南宮府。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好好逛過這個地方。
在這個不平的年夜裏,他突然真正意識到,他現在是一個徹底的古人。
這個到處暗潮洶湧的南宮府,不管他到底喜歡與否,都是他的家了。而一味的裝傻,根本不能解決長遠問題。
不過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醜娃娃,在這個沒有半點人權的封建社會裏,毫無自保之術的他隨時都會像一隻螞蟻般被輕易捏死。
胡思亂想的走著,待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怎麼走進了一片黑漆漆的叢林裏。
奇怪,府裏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大片樹叢?遠遠望去,黑漆漆的前方仿佛永遠沒有出口。
突然間,有細微的人聲從不遠處傳來。他靜靜思索了會兒,終是踏出步伐走向發聲處。
早已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很快捕捉到畫麵裏的人物。那是——南宮笑傲?還有,南宮澈?
南宮繭明明記得,在晚間那頓年夜飯上,南宮笑傲對南宮澈的態度頗為冷淡。至少,他們之間,不應該如眼前這般親近。
早先從下人那兒聽過不少流言,好像這個南宮澈並不是府內任何一位夫人所生,不過是南宮笑傲年少時經常眷顧的**女子意外懷上的骨肉。
倒是還有另外一種流言,說得是南宮笑傲至今未定妻位人選,為的就是這個英年早逝的**名妓。
至於其中真假,本就與他無關。、
他原打算就此掉頭往回走,欲動的身子卻因為突然瞧見的一幕僵住。
“誰?”低沉的聲音剛響起,南宮繭發現他的臉頰同時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
邪虱的舔了舔從臉上滑落到嘴邊的鮮血,他斂了眼中精光,緩緩撥開一直擋在身前的濃密樹枝。
“你都看見了?”南宮笑傲的眼神暗了暗,仿佛並不意外他的出現,不緊不慢的開口。
南宮繭看向他懷中似乎失去知覺的清麗少年,不語。
“怎麼,不裝癡兒了?”南宮笑傲語出驚人,麵上依然風度翩翩的微笑著。
南宮繭伸出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揚起嘴角輕笑,索性與對方攤牌一字一頓道,“你、是、故、意、的。”
就覺得如此隱蔽的叢林,可以輕易被他找到。怕是,連思然的消失,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當然,更不能忘記一直在暗中監視他的那些影衛的功勞。嗬,南宮笑麵虎,喜歡引人一步一步走向他設好的圈套嗎?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用我的秘密換你一個秘密,你不覺得,這樣的交易很公平嗎?”南宮笑傲絲毫沒有被人指責的不悅。
“是嗎?那你是怎麼發現的?”不必再作假裝,南宮繭說話的速度立刻流暢起來。他自認,他的演技幾乎沒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