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曆曆在目的往事,鹿嶸嶸這一晚都沒有怎麼睡。
看了一眼手機,正好晚上九點多。
她拔通尹璿的電話。
從大學起,她隻深交了尹璿這麼一個閨蜜。一路走來,她所有心酸,也隻有尹璿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路邊的小夜攤上,鹿嶸嶸喝了不少酒。
尹璿看著熏酒自虐的鹿嶸嶸,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杯子,勸道:“行了別喝了!你把塵塵一個人丟家裏,一會你醉著回去怎麼辦?”
鹿嶸嶸撫了撫額頭,半醉半醒道:“沒事,家裏防護我做得很好,沒人進得去,再說塵塵已經十歲了,都是一個大人了,每次我酒醉回去,”她指著自己胸口,咬重字句續道:“都是他在照顧我這個媽!”
尹璿暗呼一口氣:“你也隻能算是半個媽——姨媽!”
鹿嶸嶸笑:“那也是媽。”
這話讓尹璿心裏更不是滋味,也替鹿嶸嶸心疼。
這十年來,鹿嶸嶸含辛如苦將鹿塵塵養大,把自己的青春和所有精力都用在了鹿塵塵身上。雖然以鹿嶸嶸現在的經濟能力養鹿塵塵沒有問題,但她終是一個人,難道真要守著鹿塵塵不給自己找一個好的歸宿嗎?
要不是十年前那一場車禍……
想到這裏,尹璿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今晚鹿嶸嶸把她約出來,已經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傾訴給了自己,包括相親的事。
尹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喝上一口看已經醉了的鹿嶸嶸道:“既然工作上的事情有季總給你擔著,你就不用想那麼多了,至於公司那些人怎麼看你,你不常跟我說你會看得開嗎?”她眸光暗沉,“所以你也不用往心裏去。”
鹿嶸嶸突然抬頭看她,眼睛裏閃著隱忍的淚光,心底最深處的悲痛被赤祼祼揭開後,她痛得根本無處躲藏。
她咬著唇道:“是啊!我一直挺看得開,這十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要好好活著,好好將塵塵養大,可是……”
她欲言又止,眼睛裏的淚光一湧而出。
尹璿看著鹿嶸嶸哭,心裏越不是滋味。
其實她懂鹿嶸嶸心思,她恨秦冬陽和嚴百合,並不是因為嚴百合搶了她初戀,而是父母和鹿嶸嶸姐姐死去的那年剛好是鹿嶸嶸和秦冬陽分手的時候。所以隻要提及秦冬陽和嚴百合,就會勾起鹿嶸嶸所有傷痛的回憶。
尹璿趕緊伸出手拍了拍鹿嶸嶸肩膀,笑著安慰道:“好了,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要去想了,嶸嶸你一定要堅強,若你倒下了,塵塵又該怎麼辦,你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鹿嶸嶸擦了擦眼睛上的淚痕,喝了一口酒哽喉哭笑道:“對,我一定要堅強。”
見她笑,尹璿連忙岔開話題:“對了,周六相親你會去吧。”
鹿嶸嶸呼出一口酒氣,紅腫著雙眼回答:“去吧……”
這一夜過後,鹿嶸嶸連續好幾個晚上沒睡過一場好覺,直到周六相親那一天,她才振起精神。
萬裏無雲的天空,是雨後迎來的第一道彩虹。
A市的麵貌欣欣向榮。
玉龍酒店是A市最高檔次的星級大酒店,這座城市裏有錢人的PATRY都放在這裏舉辦。
鹿嶸嶸將車停好後,接到尹璿電話。
“怎麼樣,怎麼樣,相親對象長得帥吧?有沒有將對方拿下啊!?”電話裏頭的尹璿笑問。
鹿嶸嶸噗嗤一聲笑:“我才剛到呢,人都沒有見著,你著什麼急呀!”
尹璿嘖嘖兩聲:“我這不是為你第99次相親喝彩嘛,希望你早點嫁出去呀!”
鹿嶸嶸看了一眼正在搞裝修的酒店門口,打趣地說:“你都沒有嫁,我急什麼……”說完她又是一陣沒自信,“我沒掛彩就已經不錯了,還中彩,估計有點懸,”她挑著眉,“行了,等晚上我在和你說相親的結果吧。”
“那好吧,我等你好消息。”尹璿語氣無奈。
“嗯。”
鹿嶸嶸掛完電話,一雙腳已經踏上酒店階梯上的平台。玉龍酒店今天正在搞裝修,大堂門口還架著高大的框架,框架上麵還有幾個工人在給門麵清理。除此,框架底下還有幾位清潔阿姨在洗刷著地板。
其中一位好心的阿姨見到鹿嶸嶸走來,驀然朝她提醒道:“這位姑娘小心著走,地上剛用清潔劑洗刷過,還有水很打滑,別摔著了。”
阿姨話剛落音,鹿嶸嶸還來不及做準備,腳底徒然一滑。
“啊!”
屁股先著地,鹿嶸嶸慘狀摔在地上,臀部和腰股位置受到嚴重墜擊,隻聽哢嚓一聲,便見著鹿嶸嶸滿臉扭曲發出一聲痛吟。
“啊!我的老腰啊!痛死我了……”
那位好心阿姨見狀,趕緊跑過來要去扶她:“姑娘你沒事吧?”
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