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雪說:“我中午怎麼辦就不勞幸村君費心了。倒是幸村君為什麼會來我這裏呢?”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幸村說:“我是雪村。”
森田雪好笑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幸村精市,所以你不用……”還沒說完,她就看到幸村走到一副油畫旁邊,指著這張油畫下麵的名簽,笑著看向她。於是森田雪明白了:“你就是‘雪村’?!”
幸村笑道:“小雪不相信嗎?雪村這個月的畫就在我車裏呢,剛才我忘了帶進來了。”
“等一下!”森田雪喊住了幸村,“你別去了,還是我去拿吧!”她不希望明天的頭條從越前龍馬變成幸村精市。她現在終於發現,原來認識太多的名人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首先需要考慮的竟然是如何幫他們躲避媒體追蹤。
當森田雪打開車門,從裏麵取出幸村的油畫時,她默默地想著,全日本有那麼多的畫廊,幸村為什麼偏偏選擇了她家的呢?明明她都這麼努力地在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了,他為什麼就是不肯配合呢?
在登記過這幾張畫之後,森田雪下達了逐令:“已經八點多了,我的員工很快就會來上班。既然幸村君早飯吃過了,作品也登記完畢了,不如盡快離開這裏?幸村君也不希望被別人知道自己在日本養傷吧?”她絕口不提幸村受傷的事情,雖然她很想知道他恢複得如何。
幸村卻沒有按她的思路做出答複,而是沿著展示櫃逐一欣賞裏麵的工藝品。他邊走邊說:“小雪,你知道嗎?在過去的五年中,我從沒與任何女性接觸過,除了我的家人。這就是我能做到零緋聞、零醜聞的原因。”這仿佛不經意間的解釋,聽在森田雪耳朵裏卻像被放大了數百倍一般,震得她頭暈眼花。
但森田雪最終卻硬邦邦地說道:“抱歉,我一向不怎麼喜歡看體育新聞。”
幸村卻不在乎她的冷淡。好像還折騰得不夠似的,幸村隨後又扔出兩枚重磅炸彈:“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肯回來,我就去中國找你。另外,雖然已經過去五年多了,但我確信我們還沒有正式分手。”
森田雪斷然道:“這不可能!”
幸村說:“就像交往是要雙方都同意一樣,分手也是。我沒有同意過你提出分手的要求,你當初隻是單方麵要與我分手而已。”他直直地看著森田雪,“小雪,不要逃避,我還是我,我的心意也從未改變。那麼你呢?你的心意改變了嗎?”
森田雪隻覺得自己腦袋裏嗡嗡作響,胃也開始疼了起來。幾年不見,這群打網球的家夥們耍賴的本事怎麼都見長了?網壇果然是個大染缸,能把白的染成黑的,把黑的染成更黑的,就像越前龍馬和幸村精市,不知道當年單純可愛的切原學弟是不是也變得跟他們一樣了。
“幸村,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森田雪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狠狠地摁了幾下太陽穴,“就算那時候的分手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算你我的心意至今不變,現在又能怎樣呢?說真的,你太有名了,而我太普通了,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況且,糾纏不清的男人最討厭,你又不缺愛慕者,何必非要在我這裏尋開心?”
幸村表情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尋開心。小雪,你在害怕什麼?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你都沒有逃避過我的親近,為什麼你現在反而膽怯了?”
森田雪說:“是,我承認我膽小。因為膽大妄為的森田雪早就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了,如今的森田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隻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幸村,以前你隻在學校有名、隻在日本中學網球界有名,可現在的你是世界級別的網球明星啊,你讓我怎麼適應?”森田雪抬起頭,使勁眨了眨眼睛,將快要衝到眼角的淚意眨了回去,“幸村,對不起,我的膽量跟不上,我無法接受……我忽然連我們那時候有沒有交往過都不敢確定了。”
幸村低聲歎道:“我們分開了五年。”
森田雪說:“沒錯,五年。五年的時間是很長很長的。幸村,請你接受現實吧。”
“我記得五年前你就讓我接受過一次‘現實’了。”幸村不想就這樣放過她、讓她逃走,“現實是什麼?現實就是,我已經有能力為你遮風避雨了。小雪,如果你對我還有感情,那麼你才是該正視現實的人。”
森田雪自言自語道:“是嗎……我才是該正視現實的人嗎……”
結果,直到幸村離開,森田雪也沒能把自己一直想問的事情問出來。她想知道幸村的傷勢究竟如何,可她不敢問。
也許有些十幾歲的少女會因為暗戀情懷而自卑,不敢接近自己喜歡的男生,但森田雪卻到了二十多歲才體會到這種感覺。她和幸村曾經是男女朋友,但如今回首望去,她卻發現,少年時代的交往,不過一場兒戲。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已完。
以前是小雪付出得多、忍耐得辛苦,現在換幸村花心思挽回小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