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先生一口氣將年假全申請了下來,而且完全不想提前回國。他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見過女兒了視頻不算,一家三口下次團聚肯定要到過年才行,所以森田先生一點都不想浪費自己的年假。
目前的森田家盤踞著一位威武大家長,這就意味著幸村無法與森田雪獨處,更不可能把她帶出大家長的視線範圍外。因此,幸村的原計劃徹底破產。因為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排滿了各種比賽,錯過這次機會,幸村至少要等到年底才能把森田雪帶回家。晚一兩個月倒沒什麼問題,幸村還是有這點耐心的,畢竟他連五年都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問題在於森田先生的態度。
森田先生簡直把幸村當成了洪水猛獸,每次看到幸村都要盯牢他,那嚴防死守的架勢與森田太太的笑臉相迎截然不同。雖然森田先生默許了幸村作為森田雪男朋友的存在,可是他並沒有正麵答複幸村那個“想娶小雪”為妻的請求,甚至還羅列出陪在父母身邊的種種好處,當著幸村的麵就積極遊說女兒跟自己回國。
不過幸村沒有退縮,依然每天堅持不懈地登門拜訪,毫不介意森田先生的冷言冷語,與森田太太聊得十分投機。
這天,森田雪奉母命送幸村出門。
她抱歉地看著幸村:“精市,對不起,我爸爸似乎有點反應過度了……”其實森田雪心裏清楚,父親這不是反應過度,而是想在離開日本之前把憋在胸中的一腔惡氣發泄幹淨,所以才故意變著法子給幸村添堵。
——幸好森田先生並不知道自家女兒曾與幸村“同居”了長達半個月之久,在此期間,幸村還賣乖取巧地占了不少便宜。不然的話,幸村絕對會被森田先生列為最不受歡迎客人。
“沒關係的喲!”幸村撲哧一笑,然後趁左右無人注意,在森田雪臉上偷香一口,“我大概可以理解森田叔叔的心情。辛勤養育二十多年的女兒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投奔一個臭小子的懷抱了,他應該也是很不情願的吧?”所以,父親大人會厭惡他也是人之常情嘛!
“哦,我也明白了。”森田雪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是說,我應該使勁折磨你,虐你身、虐你心,最後再不把你當一回事地拋棄你,這樣才能讓我爸爸滿意?”
幸村笑著反問她:“你舍得嗎?”
森田雪也笑了起來:“我才不會舍不得呢!”
幸村放柔嗓音,在森田雪的耳邊低聲問道:“可是,我又要有一個多月不能回日本了,你能舍得嗎?”
森田雪被他弄得耳朵癢癢的。她偏頭避開了幸村的呼吸,然後以同樣小的聲音說道:“這還在我家門口呢,你就敢這麼大膽?精市,小心我爸爸拿著拖把出來把你打跑!”
幸村失笑:“好吧,那我先走了。”
“等等。”站在比幸村高一個台階上的森田雪撐著幸村的肩頭,輕輕地吻了下他的額頭,“你離開的時候,我就不送你了——祝你好運。”
幸村打趣道:“幸運之吻?”他倒是挺樂意把森田雪當做自己的幸運女神。
“祝福之吻。”森田雪認真回答。
“但是,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童年時代了呢。”幸村擺出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我認為,我們已經是大人了。”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森田雪,“難道小雪不該用其他更能讓我‘精神振奮’的辦法來給我加油嗎?”
聽懂了某人黃色暗喻的森田雪毫不手軟地捶他一拳,“想也別想!”
對於賽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幸村而言,兩個月的時間似乎很快就能過去。但對於時刻防備媒體突襲的森田雪而言,兩個月的時間卻是相當的漫長。
森田雪以自身經驗總結出了一條道理:做受歡迎的運動員難,做受歡迎的運動員的女朋友更難。特別是像她這類本就不習慣出名的人,一旦被萬眾矚目了,頓時壓力山大,幾乎要把自己弄到神經衰弱。
送走父母之後,森田雪覺得家裏又變得空蕩蕩起來。好在她還有藤真朝香和其他一些朋友的支持與關懷。
隨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森田雪漸漸掌握了應對要領。出門前,她開始留意自己的裝扮與行為。在盡量深居簡出的基礎上,她除了去超市買點東西、去畫廊看看經營情況托福,畫廊的生意越來越好了之外,就很少再出入其他地方。平時,她特別小心,從不做那些會引起話題的事情。
對森田雪日常生活狀況很是好奇的狗仔隊跟蹤了她許久,最終一無所獲。
在詳細敘述了森田雪某日的行程後,他們不無感慨地在下麵評價著:“……以上。誠如大家所見,森田小姐確實是個很無趣的女人,真不知活躍於世界網壇的幸村精市是怎麼愛上她的。也許,當運動員身心俱疲地從賽場上走下來之後,他們更傾向於去接受一個不會再給他們帶去刺激感的居家型女性?”
看過這些報道的藤真朝香很生氣,但森田雪本人卻一點都不在乎。
藤真朝香怒道:“哈,瞧瞧這句話,什麼叫做‘不會帶去刺激感’?我敢打賭,就算把全世界的女人都檢索一遍,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比你更能刺激到幸村的了。你們兩個又是分手又是複合,我看他都快把臉麵踩在腳底了……小雪,明明是幸村害得你連自己喜歡的事情都不能做,還被他們說成是‘無趣的女人’。所以,你究竟要為幸村受多少委屈才算完?”
森田雪說:“沒事的,反正我本來就有宅女傾向嘛!而且在家裏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