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是不是生病了。"小奶娃聲音帶著哭腔，溫柔地喊了一聲。
溫桐沒有睜開眼，呼吸顫了一下。
"媽咪，你要好好休息哦，寶寶會聽話的，乖乖吃飯飯，乖乖睡覺覺，寶寶每天都來陪你。"
"媽咪，寶寶上午沒有去上課，太爺爺很生氣，寶寶下午要去上課了哦，放學再來找媽咪說話話。"
始終得不到溫桐的回應，龍且小臉一扁，哭出聲來，"媽咪，你怎麼了咩……"
"媽咪……"
溫桐閉著眼，聞著空氣裏那股幽冷的香味，根本不想睜開。
她怕她睜眼又要忍不住……
她的心髒好疼，胃也疼，全身的器官好像都在陪著她的心受著莫大的煎熬。
可是耳畔軟軟糯糯的聲音，又在牽扯著她的心。
掙紮之下，溫桐覺得心口一陣酸脹，眼睛痛不欲生。
一隻柔軟的小手忽然碰上她的臉頰，輕輕地撫上她的眼角。
龍且心疼地給溫桐擦著眼淚，"媽咪，不哭咩，寶寶也不哭，我們都要堅強哦。"
隨後，龍且捧著溫桐麵無血色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媽咪，寶寶去上課了哦。"
龍且戀戀不舍地轉身，抬頭，對上的又是同樣臉色很不好看的龍離。
龍離抱起龍且，龍且小手捧著龍離的臉，皺眉仔細看了好幾圈。
他發現一直帥氣逼人的爹地怎麼好像也變了好多呢，"爹地，你眼睛好紅。"
"爹地，你長了胡子哦，不好看。"
"爹地，你好像不酷了誒……"
小奶娃將眼裏看到的龍離，用疑問的口氣說了出來。
溫桐在煎熬，龍離何曾不是。
一夜半天，再無意氣風發，憔悴得像變了個人。
龍離半捂住龍且的嘴，不舍地看了一眼溫桐，才抱著龍且離開。
空氣裏，那股幽冷的味道散盡，溫桐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盯著金黃色的天花板，眸裏，一點光芒都沒了。
晚上。
護士推著原封不動的餐車出來，朝龍離搖了搖頭。
寧陵遊上前拉著餐車，"我去試試。"
龍離沒再阻止。
嚴烈和夜一左一右地守在病房門口，目送著寧陵遊進去。
夜歎道:"我還以為三爺會跟二爺又吵一架呢，沒想到今天他們這麼平靜地坐了一下午。"
嚴烈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不想說話。
心裏想說的其實是，越平靜，大概，越不平靜。
他寧願三爺能跟之前每次一樣，找二爺吵一架甚至打一架，讓他們知道這次其實跟之前每次一樣，總會好的。
少奶奶又沒有發病，不應該很好嗎？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平靜，平靜得壓抑。
嚴烈心疼地看著不遠處，矗立在那兒的男人，他的身影在一層層的煙霧裏朦朧著，腳下又是一片煙灰。
他印象裏的二爺，好像真的不在了。
嚴烈歎了口氣，打起精神來朝龍離走過去，大膽搶下了龍離手中的煙，在龍離血絲滿布而又警告的目光下，恍若沒事道:"爺，少奶奶可是不準你抽煙的，你不會趁她不在，就偷偷抽吧？"
"謔，還抽這麼多，當心少奶奶知道罰您跪榴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