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後一句話吐出來楚淺淺鬆了口氣,隻感覺從昨天就堵在心裏的那口惡氣終於被吐了出來。
她會選擇把事情全部說出來並不是出於抹黑楚紫曦這種原因,她隻是希望楚母能夠對楚紫曦多加管教,至少讓對方足夠理智,不要再去做會把穆寒惹怒的事。
否則真的到了穆寒被惹怒的那種情況,她不敢保證她會願意站出來替楚紫曦說情--她到底不是聖母,無法對一直試圖傷害自己的人心懷善意。
在麵對楚淺淺時一直保持著平靜的婦人在聽完這段話後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眉頭皺緊,眼裏透出些許懷疑來,似乎在說:“你說的怎麼和我聽到的不一樣?”
被楚母眼中的懷疑給刺得心疼,楚淺淺咬緊了嘴唇,鼻子突然有些發酸,她沒想到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楚母竟然還不相信她,難道這麼多年來相處的記憶對於對方來說真的是一文不值,說忘記就可以忘記的嗎?
“楚夫人,我想,我是說,我們好歹也曾今在一個屋簷下以母子的身份相處了這麼多年,您對我的人品竟然是一點都不了解的嗎?”
分明是質疑的話,但從楚淺淺的嘴裏說出來莫名的就帶上了一點撒嬌的味道,她多希望麵前的女人能夠堅定的搖頭,那好歹能讓她的心裏感受一些。
然而現實永遠都是那麼殘酷,在聽完楚淺淺的這句話後穆夫人不自然的別開了臉,不去看楚淺淺的眼睛。
這無疑又是一個意思極為明顯的暗示,楚淺淺連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和對方這麼多年的感情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相處了不到一年的女兒。
生恩和養恩,有血緣關係和沒有血緣關係,這幾者之間的差別就這麼大嗎?
沒有人告訴楚淺淺這個答案,唯一能夠提供答案的楚夫人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像是一座美麗的石像,空有美麗的外表內在卻是冰冷的石塊,裝不下半點溫情。
深吸了幾口氣,楚淺淺努力把眼睛裏的酸意給憋了回去,勉強保持住臉上淡然的神情,輕聲道:“抱歉,是我越界了,楚夫人。”
沒等對方對她的這句話做出什麼反應,楚淺淺就繼續道:“如果您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們雙方各置一詞,您更信任您的,女兒,楚紫曦也是情有可原的。”
說到“女兒”一詞時楚淺淺頗為嘲諷的用了自嘲的語氣,像是突然認清了事實一般,從未如此清晰的認識到了對方已經不再把她當成親人,不,不隻是親人,就像是嫌棄什麼髒東西似的,恨不得抹去她在那個家裏所有曾經生活過的痕跡。
以前還在楚家的時候楚淺淺也不是沒有產生過父親和母親性格差異好大的這種想法,父親的性格一直非常冷硬,有著極強的控製欲,雖然是對待孩子但卻一直不存在太多的溫情;而母親的性格則是非常的淡然,在對待孩子的方法上頗為軟和。
現在看來卻是她理解錯了,或者說是她一直沒有發現兩者之間的相似之處,這兩人分明是很相像的,在感情的取舍方麵都是同樣的幹脆利落,仿佛感情是什麼可以具現化的物體一般,一旦不需要了就可以直接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