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這一稱呼對於顧韻以來說,已經是非常久遠之前的事了,久遠到什麼程度呢?是從楚淺淺的耳中聽到這個稱呼後不能第一時間把“學姐”一詞和自己對上號的程度。

她不明白明明現在的她與過去已經是判若兩人--自那件事情之後她整個人的都和以前大不相同,除去身高不變,她的體型、氣質、聲音都和以前有了或多或少的區別,其中差別最大,也最可能被認出來的臉還是被她用口罩給遮住了。

在這種情況下,楚淺淺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顧韻以想不明白,她也沒有時間想明白,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個充滿了令她感到不安的情緒的地方。說她懦弱也好,膽小也罷,她是真的再也不像遇見以前的熟人了。

看出顧韻以逃跑的欲望更加強烈後楚淺淺脾氣裏的強勁也被激起了,她沒有繼續試圖用蠻力阻止對方,而是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幾個大步跑到門邊,背對著門,手上動作不停,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客廳裏就響起了清脆的“卡塔”聲,門就被鎖死了。

除非顧韻以把楚淺淺推開,否則她是無法離開這個屋子的。

感謝這間公寓的樓層吧,雖然樓層不算高,但也絕對不屬於可以跳窗逃跑的那種。

果然,看見唯一的出路被楚淺淺堵死後顧韻以步子一頓,接著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整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被封鎖的門,眼裏飛快的閃過各種情緒,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就當楚淺淺以為她會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顧韻以飛快的蹲下身,把頭埋在懷裏,仍是一副拒絕以真麵目麵對楚淺淺的姿勢。

對方的舉動明顯說明了什麼,心裏咯噔一跳,楚淺淺知道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學姐的身上,準確的說,是她的臉上,應該是受了傷。

大腦是一個忠實的記憶收納器,即使人們沒有刻意去記住某些東西,但隻要見過,聽過,感受過,哪怕隻是不經意間記住的東西,大腦都會忠實的將其記住,然後存放於記憶中樞中。

曾經有人提出過一個很有趣的說法,說人的記憶中樞其實是一個中央圖書館,裏麵擺放著的每一本書都是人的一段記憶,當人們刻意回憶某一段記憶的時候其實就是在翻閱那一本書。

然而就普通圖書館的角落裏總是有那麼幾本無人問津的圖書一般,大腦中央的圖書館中也有這麼一些久不被翻閱,更甚者,有些書直到身體的主人去世也不會被打開,這些書正是在不經意間被大腦記住的知識。

因為這些記憶並不是由身體的主人刻意去記住的,所以這些記憶就如同沒有被記錄在冊的沒有“身份”的黑戶一般,不僅很少有機會被身體的主人去閱讀,閱讀的難度也是非常的大--因為不是刻意去記住的原因,所以這些記憶大多是零散的無序的,在回憶的時候頗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