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時候聽丁平打聽他打算去哪裏走走看看,樓明玥問:“m城有什麼好玩的?”
丁平說:“我們這裏荒僻,除了看點海,幾乎沒有發展景區。不過下周起要過年例,那個很熱鬧。”
樓明玥沒聽過:“現在已經快三月了,怎麼還過年?”
丁平:“是我們這的習俗,比過年更忙,一個村一個村的操辦過去,場麵很大。就是不知道你樂不樂意去看。”
樓明玥點頭:“我當然樂意。”
丁平給他說了些當地風俗習性,見樓明玥眼皮耷拉,便知道他是累了,於是貼心的告辭讓他再休息休息。
樓明玥卻沒睡,反而取過了擺於牆邊的吉他。
這次旅程,他本一件樂器未帶,候機時卻發現機場有間極小的樂器店,沒忍住進去逛了圈,其他都一般,隻吉他不錯,電子的、民謠的都好,雖然樓明玥對此技術普普,可到底手癢,還是買了把上路,是古典吉他,很普通的款式,但有它陪伴,樓明玥覺得這旅程才完整。
事實證明,他的世界少不了音樂,手指觸上琴弦,就瞬間掃落他一身疲憊。
輕彈一曲後才想起對麵還有個病患,擔心這個脾氣似不太好的男生會嫌煩,樓明玥朝那裏看了看,竟發現那人沒什麼反應,對他的琴聲並不反感。
樓明玥這才放心,放手彈了起來。六根弦交織在他靈活的指下,沒具體起始結束,彈到哪兒算哪兒,卻每一個音符都是自由,堅持,期待,未來,悠遠清晰的奏出一曲曲熱愛。
彈到一半,對上那男生不知何時看來的眼眸,死寂的瞳孔裏似泛出隱約的波瀾,像疑惑,也像茫然。
樓明玥沒停,抱著吉他,坐在那裏,淺淺的勾起了嘴角,千載難逢的對一個陌生人露出了示好的微笑。
仿佛在說,你看,天空會晴朗,生活有冀望,沒有什麼比活著,更了不起了……
樓明玥彈了一下午琴,對麵人也躺了一下午,不過傍晚他洗完澡出門時,驚喜的發現那男生也起來了,半靠在牆邊拿著個陳舊的掌機像在打遊戲,雖然沒下地,但至少這人沒半死不活了。
萍水相逢,樓明玥見此,還挺高興。
隻不過那人對他那從下午就又開始鬧起來的手機仍是充耳不聞,不接也不掛,由它響著,像故意吊著電話那邊的人。
那邊的人竟也好耐心,被這麼漠視依然鍥而不舍。
這時,拍門聲再起,但隻砸了一下沒得反應就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鑰匙開鎖的動靜。下一刻,樓明玥就見又一個男人進到了對麵。
雖然也高也壯,卻不是那一看就飽經風霜的吳工頭的模樣可比。
男人穿著一身工裝,身板筆挺,劍眉星目,氣勢別說和m城的人不一樣,就是在u市都出類拔萃,不是貴氣,而是凶戾。
男人大步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扳床上人的腦袋看。得到反抗也不罷手,反而開始罵人。
“你小子能耐了,是真覺得自己頭鐵,開了個瓢的腦子都能自愈是吧,還是打算訛你外公老爺的巨額賠償金好等著下半輩子吃穿不愁?你趁早收了念頭,跟老子去醫院,別他媽死外麵還要老子替你扛屍回去!”
他口氣特別惡劣,哪裏像探病人,簡直是捉犯人。然床上那個也不是好惹的,得到男人的暴力對待,他便以同等方式反擊,於是,拿了本書打算靜謐安穩的度過自己第二個美好夜晚的樓明玥就看見對麵兩個人竟然……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