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裏,其他稍微懂點古玩知識的都圍了上來,縱然是不懂古玩的,也不免圍過來看看熱鬧。姚遠讓人取來了高倍的放大鏡,仔細查看羅漢衣褶的位置,眾人全都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給出最後的結果。
高倍放大鏡下,姚遠清晰的看到,羅漢的一道衣褶裏隱藏著一枝纖細的柳條,於是驚訝地看著傅清揚說道:“想不到傅先生竟有這般眼力。”
“不敢,我不過眼神好一點,偶然看見了柳葉暗記而已。”傅清揚搖了搖頭,很謙虛地說道。事實上,若不是他擁有靈瞳秘術,恐怕也會將這尊羅漢像當成真品。
其他人聽到姚遠誇讚了傅清揚一句,也就知道了答案,這尊羅漢像恐怕是贗品無疑了。當然,縱然是贗品也還有所價值,畢竟,羅漢本身的材質是頗為昂貴的壽山石,柳葉居士的雕工也算是不錯的。
姚遠將高倍放大鏡遞給身旁的黃祖元,讓他看了一眼,黃祖元看完之後覺得心中氣悶,臉上無光,瞪了身旁的黃家聲一眼。黃家聲感覺自己就像在霧裏一樣,尚沒有想明白自己花費重金買來的壽山石羅漢像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柳葉居士仿製的贗品。
“我看看。”黃家聲有些不甘心的拿過高倍放大鏡,結果一條纖細卻清晰可辨的柳條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他們明明說這是真的。”黃家聲喃喃自語。
他可是非常清楚地記得,幫他選這尊羅漢像的朋友信誓旦旦地保證這尊羅漢像是真品無疑。
“家聲啊,今後可不能輕易相信別人了,古玩行的水可渾得很,一不小心就要打眼。你的這件壽山羅漢像我很喜歡,雖然不是淩旋的作品,但是雕工也頗為細膩,材質也還可以,算是一件佳品了。”姚遠看到黃家聲很尷尬,於是出言勸慰道。
“姚爺爺,您的壽禮我改天一定補上,不過這件壽山羅漢像我得拿回去向他們討個說法,不能白白受騙不是?”黃家聲眼睛通紅,拳頭攥的緊緊的,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
“家聲你聽我一句勸,在古玩行裏打眼是很正常的,一旦打眼了,隻能說明自己眼力不濟,怨不得別人,你縱然回去找他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姚遠見黃家聲如此沉不住氣,對他的印象不免差了許多。
“家聲,姚老說得對,你不可胡鬧。”一旁的黃祖元見姚遠皺起了眉頭,趕忙嗬斥身旁的黃家聲。
“爺爺,姚爺爺,你們放心,我不會胡來的。”黃家聲聽到黃祖元的嗬斥,有點緩過神來。
不過在黃家聲看來,今日之所以丟這麼大的麵子,完全是因為傅清揚的緣故,若不是傅清揚,姚遠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拿來的壽山石羅漢像是贗品,縱然看出了某些不妥之處,拿不準的情況下也不會亂說。所以,黃家聲將心中的怒氣完全轉移到了傅清揚身上,怨毒地看著傅清揚說道:“傅先生真是好眼力,既然有這麼好的眼力,那帶來的壽禮想必非同小可了,不如拿出來讓我們見見世麵如何?”
黃家聲擅長以貌取人,看到傅清揚穿著一身廉價運動服來參加宴會,早就把他劃歸到了窮人的行列。黃家聲覺得,像傅清揚這樣的窮人,自然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壽禮,到時候他就能借機羞辱對方一番了。
“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什麼好東西,一串手珠,祝您身體健康,福壽綿長。”傅清揚拿出那串從駱駝那裏淘換來的手珠,遞給姚遠。
“多謝了!”姚遠把手珠拿在手裏,把玩片刻之後也沒看出什麼名堂,覺得應該就是一串普通的手珠,不由得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笑容滿麵的道謝。畢竟,傅清揚是姚蕊的救命恩人,此次能來給他祝壽已經是很值得感謝了。
站在一旁的黃家聲一直在觀察姚遠的臉色,他雖然對古玩不是特別了解,但是姚遠對古玩是很有研究的,如果是好東西,姚遠自然會評論一番,給傅清揚漲漲臉麵,也給他自己漲漲臉麵。如果隻是很一般的東西,那當然會不做評論。
結果讓黃家聲很欣喜,因為姚遠對那串手珠未置一詞,可見這隻是一串很普通的手珠,根本拿不上台麵。
“傅先生,你的這串手珠想必很不凡了,請恕在下孤陋寡聞,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能否請你解釋解釋,也好讓我長長見識?”黃家聲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
他這番話說出來,在場眾人眉頭就是齊齊一皺,不但是姚遠皺眉,就連對黃家聲頗有好感的李玲都有些不快了,畢竟,傅清揚是姚家的客人,這麼落他的麵子,不但讓傅清揚難堪,也讓整個姚家難堪。在場眾人皺眉最厲害的要數姚蕊的父親姚堅了,姚堅對黃家聲本來就談不上有好感,現在更是對其深惡痛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