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秋的天氣,還如夏天般的燥熱。這是一天中最快活的時刻,結束了一天的功課,該是放鬆一下了。常瑋走在校外的這條田間小路上,心裏麵還在不停的打鼓,南麵是相隔幾百米的軍校,此刻,教官的他在做什麼呢?我這樣貿然的去找他,他會怎麼看我呢?不如叫上林涵呢,可這個心高氣傲的書呆子,保不準又會笑話我了。
她想起一年前,她和林涵去海邊玩過後,坐上了回家的列車,就是在那個下午,冥冥之中,讓她遇見了他。她隻記得見到他的那一刻,眼前一亮,呆呆的看了他足足有十分鍾: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臉廓,理得很酷的小平頭,冷峻的目光,配上筆挺的軍裝。他正側麵望著窗外。常瑋捅了捅林涵,指了指過道側方的他,耳語了幾句。林涵望去,點了點頭。不錯,衝常瑋豎了豎大拇指。“如果和我們在一個地方下車,該多好!”她想。
奇跡就在下車的那一刻發生了。隻見他起了身,拿了行李,和他身邊的戰友一起走下了車廂。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花癡!”林涵笑道。
常瑋是那種有了目標,就決不輕言放棄的人,接下來的時間,她開始四方打聽這個不知名的軍官,了解個大概後,便找機會接近他。那天,正好是八一建軍節,軍校邀請他們學校部分師生參加舉辦的晚會,常瑋當仁不讓的報了個女生獨唱。她歌唱的很好,但她的心思不在唱歌上,她四處的張望,是為了尋找他。終於在人群中,她發現了正在和幾個學員聊天的他。她定了定自己的情緒,走了過去。
“你好!我是財會學校的常瑋,我們見過麵。”他愣了一愣,緊接著笑了。“在火車上。”
“你記得!”她有點興奮。
“你和你的同學。”他的眼裏含著笑意。
“是!”她想起臨走前,林涵懶懶的躺在床上,看著一本小說。
“很高興認識你。”他伸過手去。
“我也是,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她極盡天真的一笑。
“好啊!”近處看他的眼睛很亮,是很帶有誘惑力的。
回到宿舍後,常瑋沒有對林涵說起這一切,她要把這些作為秘密,收藏在心裏。
接下來的日子,軍校就成了常瑋日夜牽掛的地方。她常常幻想著在某個時間,他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然後他們肩並肩的走在田間的小路上,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感到自己變得傷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直到有一天,她在學校的籃球場上,看到了他的身影。那是一個周五的下午,林涵從外麵進來,對正在洗頭的她說“你沒去籃球場看看,有我們和軍校的一場籃球比賽,有沒有你的小偶像在那?”
把頭發吹幹,她便拉上林涵一塊去了籃球場,果真在那裏她看到了他。傳球、起跳、搶籃板、投球,他的動作幹練利索,不愧為當兵的人。
“不要站錯了隊,你向著誰呢?”看到她為他喝彩,林涵擰了她一把。
“我願意!”
比賽結束後,她拽著林涵去休息室找他。
“咱有點出息,行不?”看到不爭氣的常瑋,林涵一臉的無奈。
果然,在休息室門口,常瑋一眼就望見了正往外走的他們。
幾乎在同時,他也看到了她。
“不會是你特意來找我的吧”他笑著說。
“你到了我的地盤上,我得盡地主之誼。”常瑋把林涵拉過來,“這是林涵,。”
“你好,我叫肖劍飛,我們見過麵。”
“去年在火車上。”林涵有點不自然。見了陌生人她都這樣。
常瑋這才記起自己還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今天是周末,叫上你的朋友,我請客。”常瑋豪爽的說。
肖劍飛愣了一愣,隨即笑了。
“好啊!”他說。
“六點,聚賢飯店。”常瑋想了想說。“那裏剛剛換了廚師,菜做的特好吃。”
聚賢飯店位於學校的西邊,距離學校並不遠。老板獨匠心思的設計,讓生意一直紅紅火火,一走進院子,一副田園風光便映入眼簾,假山、小橋、流水、綠地,還有長長的走廊,被一棵棵葡萄樹遮掩著,上麵掛滿了一串串的葡萄,長廊外是桃樹和蘋果樹,樹上掛著桃子和蘋果,夕陽的餘輝射過來,整個院子裏便彌漫著一種秋天的氣息。
常瑋她們來的時候,肖劍飛一行人早坐在葡萄架下,和他的兩個戰友喝茶呢。
肖劍飛一共來了三個:他的兩個同事,一個叫張辛偉,一個叫楊君,常瑋也是來了三個,同宿舍的薑明明和徐輝,林涵因為忙著考專升本,晚上有課,所以沒去。
一番寒暄後,常瑋突然拍拍腦門,忘了點菜了。
“已經點了幾個,你們再去點幾個你們愛吃的。”肖劍飛笑笑。
“你們去點吧,我隨便。”常瑋衝兩同伴說。“順便讓服務員拿瓶好酒”
常瑋在場麵上,還是落落大方,屬於那種場麵上的人。這也許受了家庭的熏陶。她父親是市府辦公室的副主任,母親是市府招待所的副所長。
對部隊的生活,常瑋是一點也沒有感受。她不像林涵一樣,曾在部隊大院度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