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雖然我這樣顯得有些無恥, 但眼下,我已經沒有別的人可托付了, 你不幫我也無可厚非, 畢竟當時我做了那種混事......”
蘇月七沉默了一陣兒, 韓羽將蘇月七的這陣沉默解讀為不願意,她於是又著急的補充了一句。
“好。”蘇月七認真的道。
“多謝。想來我都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隻是沒想到傾聽者會是你這個冤家。”韓羽突然轉換話鋒, 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不是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嗎?”
兩人又聊了一陣兒二十一世紀那個世界裏的一些小吃,正聊到擂沙圓的時候,韓羽便開始有些精神不濟了, 她說話越來越慢, 越來越小聲,蘇月七趕緊勸她休息。
“如果你想聊, 我明日再來陪你,不急於這一時。”蘇月七扶了韓羽躺好,替她掖好被子,轉過身正準備離開。
“蘇文文,再見。”韓羽突然叫住蘇月七, 吃力的伸出手衝她揮了揮。
“明天見。”蘇月七壓抑著心底的情緒,衝她燦然一笑, 剛轉身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擊打聲響。
眼淚從蘇月七眼眶滑下來,她轉身看了一眼,韓羽的胳膊垂在床沿,那聲脆響便是她手腕上的鐲子發出來的, 再一瞧床上的她,已閉上了雙眼。
蘇月七將韓羽垂在外麵的手輕輕塞回被子裏,然後才走向門邊拉開了門。
她帶上門走出堂屋,見秦伯坐在門檻上,微微佝僂著背,眼睛盯著院中的某處,那樣子看上去竟像是忽然之間就蒼老了好幾歲。
蘇月七抹掉眼淚,在他身邊無聲的坐下。
“適才你們說的擂沙圓是什麼?”秦伯沉默了許久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是一種小吃,就是我們上次做的那種湯圓,在外麵滾上一層幹豆沙粉。”
“湯圓我會做了,那個幹豆沙粉你會不會做?可不可以教我做一次?”秦伯故作輕鬆的轉向蘇月七問。
“會。”蘇月七心中頗有些不忍看秦伯這個樣子,艱澀的開口回道。
“製作幹豆沙粉是不是要用到豆子,我去拿。”說著秦伯便站起了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來,嘴裏念念有詞道:“瞧我這記性,豆子明明在屋裏。”
“秦伯,別忙活了,她走了。”蘇月七看著秦伯去找豆子的背影,不忍的道。
秦伯背對著蘇月七的身子忽然抖動起來,跟著便聽到他隱忍的哭聲傳了出來。
白發人送黑發人,蘇月七的眼淚又跟著流下來,心裏著實替他難過。
2
蘇月七同秦伯一起料理了韓羽的身後事,期間秦伯夜裏受了風寒,便一直咳嗽,喝了藥也未見好轉,不久就越發嚴重病倒了。
看著蘇月七忙前忙後,他知道他責怪蘇月七,多少有些不講道理,但是他家兩口人的死,都同蘇慶山有直接的關係,可他心中委屈,即使蘇慶山已經得到應有的懲戒,但他的委屈卻還未清除。
蘇慶山已經算是死人了,他便隻能怨恨活著的與之有關的人。但如今,他卻是連甩開蘇月七伸過來攙扶他的手都做不到了。
“秦伯,來,該喝藥了。”這幾日楚廉亦隨著蘇月七過來照顧秦伯,他端著藥扶起秦伯,將藥碗靠近秦伯嘴邊。
“沒想到我一個家仆竟然要公子你來照顧我,這實在是,實在是......”秦伯有些難為情的開口。
“我從未將秦伯當做家仆,隻把您當做長輩,秦伯您以後絕不要再說這種客氣話。”楚廉放下藥碗,拿帕子替他又擦了擦嘴。
“公子,我這幾日一直在想,會不會老爺尚在人世,隻是去了那個世界?”
“不無這種可能,若是那樣,也算是上蒼眷顧了。”楚廉在床邊坐下陪秦伯說說話。
“隻是不知這互通之法為何,若是能知道,說不定還能有機會去尋上一尋,我聽說他們那兒尋人可比我們這兒容易許多。”秦伯這幾日便向蘇月七打聽過,他們那兒尋人的辦法,相比之下,可說是大大的增加了尋到的可能性,“聽說他們那兒有一種像鳥一樣在天上飛的,坐上去很快便能去到另一個地方,可真是方便又新奇。還有一種叫做手機電話的東西,類似於我們的信鴿,拿起來按幾下就能聽到對方講話,就像對方就站在你麵前一樣......”
楚廉邊笑著聽秦伯講述蘇月七告知他的那些新奇的事物,邊在心裏想著,昨日就是他和相師約定好的傳信的日子,卻是直到今日都遲遲沒收到。
3
從秦伯那裏剛回到楚府的門口,蘇月七走在前頭,正要踏腳進入府裏,忽然有人來稟報。
楚廉看了眼蘇月七,她連日來在秦伯身邊忙活,已是夠累的了,便沒有告知她,隻說有事情要去處理,讓她先行進府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