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南城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抿唇,冷聲問道。
“在洗手間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我隻是有點累了。”我搖了搖頭,沒有勇氣對上顧南城那雙如同大海般深邃的眼睛,隻是斂著眉眼,盯著我們彼此的腳尖,微微出神。
顧南城以為是有人欺負我了,其實不是,我隻是覺得今天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我才剛剛察覺到自己動心,就發現原來顧南城曾經有過一個那麼深愛的女孩兒。
——嗯,因為你很像一個我很愛很愛,卻沒有機會去愛的人。
這是顧南城對我的印象。
而我也因為這個印象,得以接近顧南城,最後卻是自己丟了心。
顧南城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後妥協般的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了一旁的侍者舉著的托盤上麵,“我去跟方伯父和方伯母打個招呼,然後就一起回去。”
方伯父,方伯母……
我沒說話,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顧南城從我的視線裏麵消失。
剛剛到達宴會的時候,舉辦這場訂婚宴的男人調侃顧南城,以前三催四請都不願意來,現在居然自己主動來這裏了。
我那時候還在心中暗戳戳的以為是因為我,現在看來——
實在是可笑至極。
顧南城來這裏,是因為方家人也來了吧?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我知道人不能多想,一旦胡思亂想起來,就容易鑽牛角尖,可是,我控製不住。
隻要察覺到顧南城對方家人的好,我就能感覺到顧南城對那個“方故”的用心。
這種折磨,真的很難受。
……
等了大約十分鍾左右,顧南城沒等到,等到的卻是——
消失了好幾天的劉柳。
那個宋放精心謀騙我,以換取拆遷款去包yǎng的小情人。
“劉柳?”
我微微蹙眉,看著麵前這個濃妝豔抹,穿著高檔衣服,拿著名牌包包的女人,有些恍惚。
宋放對劉柳是很好,但是絕對沒有到劉柳想要天價包,下一秒就能拿到的情況。
那麼,她現在手裏麵挎著的包是?
“喲,顧故啊,我說呢,怎麼剛剛隔著老遠就覺得眼熟呢!咦?顧總沒在你的身邊嗎?這麼大的宴會,顧總居然還真的帶你來了……”
劉柳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略顯諷刺的笑。
“對了,他知道你肚子裏麵的那塊肉是野種嗎?”
我知道,劉柳恨我。
宋放因為我,公司毀了,拆遷款全數還給了我,又因為在法庭上刺傷了顧南城,而被顧家人送進了警察局,到現在還沒有保釋出來。
劉柳唯一可以攀附的大樹倒了,她能不氣嗎?
如果,那會兒我沒有看錯的話,劉柳身邊挽著的男人,應該就是圈子裏麵經常被人拿出來說道的風評極差,又喜歡在床上玩所謂的花樣的老男人。
“對了,宋放知道你現在跟了一個肥頭大耳的暴發戶嗎?”
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是,況且,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我不可能會一直受著別人的欺負,而不反駁一句,尤其是——
麵前這個人曾經傷害過我無數次,甚至還毀滅了我對婚姻的美好幻想。
“顧故,你——”
劉柳顯然被我的話給刺激到,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脖子上的痕跡即便是被紗巾圍著也十分的明顯,那裏有淺淺的血絲滲了出來。
想來,昨晚的劉柳應該是玩的很刺激。
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打算去找找顧南城,然後一起回家,在經過劉柳的時候,我的腳步一頓,伸手幫她整理了下圍巾,眉眼淡然的開口。
“我勸你出門的時候,好好照照鏡子,不然,有些地方的傷口遮不住的話,可就有損你今天的這身行頭了,你說,我說的對嗎,劉小姐?”
整理完之後,我揚了揚唇角,然後微笑著與她擦肩而過。
“顧故,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身後的劉柳有些氣急敗壞的喊著,“你以為顧南城真的會護你周全嗎?你當真以為這個世界的事情,非黑即白?”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我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非黑即白的,但是——
我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去糾結對方的心理,就像顧南城所說的那句“我們認真的在一起吧”,我根本沒辦法成功的分辨出來,顧南城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態跟我說的一樣。
“顧故,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跟了顧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