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後來呢?”冰波在那邊跳著,“王醫生,你別停啊!”
“後來,後來第二天她沒有來,以至之後幾天她都沒有再來,我也有鼓起勇氣去問她的
班主任,問她為什麼都沒有來.....”
“那班主任怎麼說啊?”冰波問道。
“班主任說好象沒有聯係到她,所以沒有辦法讓她能夠再來學校,我開始沒有怎麼在意
,隻不過會在偶爾的時候,想起她偷笑的樣子,多數還是坐在草地上的樣子,尤其當我
想到那印著金燦燦的‘殘疾證’的殘疾證,就會真的懷疑她是否真的有點問題,因為那
句‘嫁給我’我到現在還沒有說出口,但之前明明答應了她,在她的多次要求下,可能
是為了安慰她,”王醫生頓了頓,稍稍帶了點感傷,在臉上微微透露出來,“就在那之
後的第一個星期天,我早早地坐上了那班5路車,5路車依然空蕩蕩的,可能由於拆遷的
關係,還是什麼,坐這班車的人很少,仍舊隻有前麵的那個司機,默默地開著車,我坐
在上次做過的位置,靠窗,看著外麵上次沒注意的轉變,原來車是轉進了一條我從沒有
去過的下坡路,哪裏似乎都是從別的村子搬遷過來的,所以我不怎麼熟。然後,這後麵
的路慢慢變得開闊,開始兩旁還有街道和人家,但慢慢地就變少,就這樣開了很久,很
久,久得我都差點忘記那時候是什麼時候出現那座石橋的,等到越過了田間的一座石橋
,我本來想問司機的,但猶豫了很久,想想還是算了,就這樣吧。剛一穿過那座石橋,
那原本一望無際的柳堤就開始了,果然,從這邊望也是一樣的一望無際,望不到邊
呢.....
很快,到了上次那個候車亭,也就是靠近那片竹林的候車亭。
我下了車,看5路車繼續開向遠方,我卻已經停止了下來,我朝四周看了看,現在才發
覺,候車亭旁邊,原來就有一片很大的竹林,很大很大,也許上次的小溪邊也是這片竹
林一起的吧。中間有條路,就是候車亭的背麵,是條泥路,一直通到兩個山包中間的一
個坳口,兩邊依舊是竹林,竹林兩邊則是草地,草地兩邊有條溪,將兩個湖泊的水引了
進來,供翻過這座山後麵的村民使用。
我沿著這條路越過了山,說是山,其實不過是幾十米高的土包,但那時在我眼裏,山
其實就那麼高,因為我從來都沒見過山,我接著走著,兩旁的草地很寬,雖然是冬天,
但竟然沒有都枯死,仍然保持著一片綠意,隻是那綠之間夾雜著灰黃,便沒有春天時的
草地那麼醒目,尤其是過了一個星期後的今天,好像上個星期天我來這裏的時候,這裏
的草地還是綠油油的一片。
我走著走著,漸漸有點熟悉的意味,我左右觀望,才發現,旁邊就是上星期我整整呆
了一整天才離開的的草地,我興趣漸濃,感覺有點欣喜,於是快步地走下坡,來到了那
片曾經的草地,我笑著看了看麵前的那條溪水,溪水潺潺地流淌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心情一陣好,轉過頭朝後看了看,就那麼一眼,我徹底崩潰,我真懷疑我當時有沒有
看錯,因為原本小瑤父母的兩個墳堆,一邊,竟然又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墳堆,像是裝飾
,像是陪伴,當我看到了那原本兩個墳堆現在一下子變成了三個,我心裏什麼東西‘哄
’地一下,一下子好像預感到了什麼,連忙衝到了村裏麵,跑到了上次小瑤帶我吃過午
飯的那個房子,我上前瘋狂地敲著門,門開了,走出來上次那個請我吃飯的人,是個中
年人,明顯看出臉上竟也多出幾分滄桑,我急忙問道,
‘小瑤呢?!她去哪了,她去哪了.......’我幾乎不給他回答的空隙,他也沒有回答
的意思,隻是失落地朝我來的地方慢慢地走了上去,我當時總算好像證實了什麼,,坐
在地上,心裏空空的,好像什麼東西此時已經停止了跳動,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天上
的雲好像在瘋狂地湧動,我一陣頭暈,竟然沒了意識,隻記起了在車站等車時瑟瑟發抖
的樣子,坐在公車上的她偷笑的樣子,一記坐在草地上沉默的樣子,記憶中的畫麵好少
,這也是我到現在還能夠全部清晰記得的緣故,那麼真切。”
“那後來怎麼樣了,逍遙竟然死了,怎麼可能啊?”冰波納悶了好久,怎麼也想不通。
“我之前也說過,小瑤小小年紀就得了奇怪的病......”王醫生還沒說完,隻聽‘嘀
嘟’一聲,看來雁濤總算好了,之間雁濤悻悻地走了出來,後麵跟著為雁濤檢查的操作
醫師,手裏拿著一張表,
“王醫生,據觀察,病人的腦內血塊已經消失,雖然不可思議,但的確已經消失,在這
麼短的時間內,而且連壓迫著的神經也已經恢複了正常,所以也就是說,病人的眼睛已
經沒事了。”
“喔。”
雁濤和那位操作醫師同時感到奇怪,王醫生和冰波此時竟然沒有為雁濤的眼睛而感到
高興,而隻是就這樣“喔”地一聲,那位操作醫師怔了怔,但也“喔”地一聲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