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元君屠城之時,那些居住在江川的百姓?”
葉酌同溫行對視一眼,皆有些迷惑。
塔靈道:“等一下,雖然著幕後黑手沒能顯露真容,也不管他和元君什麼關係,但這一局很明顯實要,是要嫁禍我們仙君對吧?這欺騙天道的法子,還非要一模一樣的人嗎?”
葉酌道:“自然是不需的。”
頂罪這法子早就被魔修用爛了,天道虛無縹緲,並沒用那麼準確。試想一下,若是你殺了李四,還得把李四複活叫人再殺一次,且不說複活一個人要多大精力,第一次殺他根本毫無意義,沒有蠢材會如此行事。
葉酌忽然道:“聞道台,你覺著陳可真和他廣玉元君那一世,長的像嗎?”
聞道台微微一愣:“不像,氣質雖然一樣,長相不太相同,陳先生是正兒八經的時風眼,細長帶笑,元君則是鹿眼。”
“鹿眼?”葉酌笑道:“修士當中狹長眼居多,鹿眼的多是女孩子,我有點想象不了。”
“你見過的,仙君。”塔靈抱臂站在一旁:“儀山上遇見的那個叫師夷清的小靈官就是鹿眼。”
葉酌好不容易從記憶力把師夷清扒拉出來:“哦,那個和我們一起翻死亡記錄的江川靈官?他眼睛還挺漂亮的。”
這個時候,溫行道:“轉世以後,父母親族不盡相同,想來也是不一樣的。”
葉酌道:“可是,這就更奇怪了。”
雖然有些陣法術數可以改變人的相貌,但江川浩浩百萬人,一個一個去調整,那得花費多少的精力?
聞道台見三人神色有異,寬慰道:“您且放寬心,我等雖不知道此人要做什麼,但是在下硬如玄鐵,隻要您呆在聞道台上不出去,他便無法拉您擋災,定然是無妨的。”
葉酌閉眼:“就怕我不得不出去。”
溫行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道:“這是何意?”
葉酌反握住他的手,苦笑道:“他不需要我出去,隻需從鳳口關趨勢無常鬼進入江川,我就無路可退。”
“很顯然。”他閉了閉眼:“鳳口關外五萬無常鬼,加上江川的一百三十萬人,如果我獨坐高台袖手不管,此地頃刻就會淪為人間地獄,到時候,若我再不出麵屠城,他定然驅使這些怪物前往人間。”
塔靈默然:“那個時候,人間再無仙君,局勢會比五千年前更不可收拾。”
五千年前,廣玉隻是慢了一步,就害的北境全麵淪陷,如今再出現無常鬼,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啊,這你們不用擔心。”看風景的聞道台忽然插了一句:“無常鬼就徘徊在鳳口關外,元君已到了鳳口關,屆時我也會過去,不可能讓無常鬼踏入江川一步的。”
葉酌&溫行&塔靈:“……”
他們鬆了一口氣,塔靈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你怎麼不早說,嚇死我了。”
“所以。”葉酌盤腿往地上一坐:“我隻要在這裏等著,你們元君把事情解決了就行?”
他托著下巴:“聽上去是很好,但我總覺著,雖然江川也有了,百姓也有了,替死鬼也有了,無常鬼也有了,這一局該到的都到了,但還缺了點什麼。”
葉酌道:“這一局,沒那麼簡單。”
“沒那麼簡單啊。”
隔著一整座江川,陳可真從清婉手裏接過古琴,鳳口關淩冽的狂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袖,他倚靠城關向前眺望:喃喃自語道:“事到如今,我們知曉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水下江川城到鳳口關為止,再往前,就是陣法搭建的虛無空間。江川歌舞升平的蓬勃生氣和關外昏黑如夜的混沌劃出了明顯的界限。陳可真腳下這座位於兩界之隔的關隘,就如同一座分隔陰間和人世的界碑。
他垂下眼簾,點了點清婉的肩膀:“你的傷好了嗎?”
“回先生,差不多了。”清婉侍立在旁,笑道:“隻可惜您這個級別的鬥爭,我是沒法出力的。”
陳可真道:“你無需出力,你老師……畢竟也教養了你那麼多年。”
清婉苦笑了一下,岔開話題,又問:“不過您說沒那麼簡單,是什麼意思?”
“葉崇寧的人間無數。”陳可真歎氣:“儒門在地牢裏,聞道台隻找到了你,可是人間無數的劍靈,去哪兒了?”
於此同時,距京都四千裏外,九州榜下,簡白已枯坐了三天。
端秀長老方才繞著東南方向轉了半圈,禦劍返回九州榜下,對著廣渠長老搖頭:“這邊沒有找到破綻。”
廣渠道:“西方也看不出。”
年紀稍小的弟子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簡青扒拉著簡白的衣服,嘀咕:“端秀長老怎麼和長舟渡月的靠到一起去了?”
簡白睜開眼:“如今這個狀況,連妖魔兩派的長老都和我派聯手了,長舟渡月不足為奇。”